“老朽怎么觉着这李家主对这老家伙异常客气呢。”
白大夫摇了摇头在仆人的带领下去往侧屋。
魏佳禾倒是觉得这李山爱妻心切,为了妻子,什么面子都可以放下,是个性情中人。
进入屋内,李山跟在老常身后,畏手畏脚,反之老常落落大方,神态自若的走向卧室床榻,主宾之态倒置。
“怎么不说话?”
老常背对着李山,仔细打量睡在床榻上的云氏。
“噗通!”
李山直直跪在地上,他本就富态,这样跪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闷响。
“求老先生救救阿鬼!”
李山说着咚咚咚的磕起了响头。
老常这次没有阻止,任由李山磕头。
“哦?你怎知我能救她?”
老常转过身,看着李山。
“老先生与白大夫说过一则山君女儿山鬼与年轻小子相恋的故事,甚至提及育子花。关于育子花的事,我与阿鬼从未与外人说过,而且我夫人就是便是云山山君的女儿,阿鬼!”
李山抬起头一脸坚定的看着老常,将心中判断说了出来。
“呵呵。”老常笑笑,抚了抚胡子,“你既然知道那个故事,那你也知晓,山君被人谋害,万一我是谋害之人那一伙的呢?”
李山面色镇定,双手交叠对着老常行礼:“谋害山君之人行事张狂,身手超绝,若知道阿云便是山君的女儿山鬼,早已动手。在魏先生去请老先生的时候,我也让府里的人打听过,老先生两月之前便到了云台县,谢绝了思源茶楼掌柜留宿茶舍的邀请,住到西城平民区,每每赚得银钱便接济贫民,如此行事自然不是行凶之人的同谋。”
李山说完便对着老常拜了下去。
“呵呵,倒也算机警聪明。起来吧,我已看过你夫人,乃是因为昨夜元气潮汐动荡引起的灵脉紊乱,加之之前服食育子花,伤到了本源,后又强行施展秘术催动元气,这些事加起来才导致的她昏迷不醒,晚些时候,我再来见你,现在不方便行事,你且安心等待便是。”
听到老常这么说,李山喜上眉梢:“这么说,老先生能救阿鬼!”
“能不能救还得在你。”
老常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便起身出去了,留下李山一人在屋内。
“太好了,阿鬼!你有救了!”李山跪着爬到云氏床边,神情温柔地握着云氏的手,“放心,就算需要我的命,我也会救你。这条命本就是你救的,如今不过还给你而已。”
李山本就没休息好,这一早上情绪波动的又厉害,如今有了希望,心神松弛,就这样抓着云氏的手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昏迷中的云氏,眼角缓缓流下一滴眼泪,洇湿了头下绸缎做的软枕。
……
“这些混账太可恶了!”
白大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的茶壶丁零当啷一阵响。
魏佳禾同样义愤填膺,怒目圆睁,似要择人而噬。
“简直该杀!就为了虚无缥缈的长生,竟就去杀害山灵取珠!那山灵何错,山鬼何辜!”
“诶,不对啊,咱们不是在说异草的事吗,怎么听起书来了。”
白大夫一拍脑门,反应过来,魏佳禾也如梦初醒,一脸惭愧。
他们本来是请老常说异草的事,老常说他也不知道哪些有用哪些没用,于是就将那山鬼与书生的故事讲了一遍。二人起初也没在意,可老常讲的实在太好,里面细节极为详实,两人就跟亲眼见到了一般。老常说到山鬼之父山君为救女儿,被贼人杀害时,二人实在忍不住,怒不可遏,就有了方才那一幕。
“老头子我只是把故事复述一遍,里面哪些有用哪些没用还请二位斟酌,毕竟我非医士也不是药师,其他的我也帮不上忙了。”
老常笑眯眯的饮了口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站起身。
“我知道的已尽数告知,下午还要去茶楼说书,阿文阿土两个小家伙儿也该醒了,我这就回去了。”
“哎呀,说书着什么急。不过老常你孙儿独自在家确实不妥,那我和李家家主说一声,你便回去吧。”
白大夫摸了摸胡子,老常要走,他也不好强留。这异草的事光听故事了,这异草何种药性,有哪些禁忌,他是一点都不知道。本来听书识药就不靠谱,他也是脑子一昏,才想到这个法子的。
魏佳禾也起身说道:“昨夜师兄出去便没有再见过,在下也该去找找他。”
“老朽也回去翻翻古籍,看有没有记载。”
老常虽然没说具体药性,但将那异草生长环境,模样外貌又详细说了一遍,甚至比李山说的还要详细,老常说育子花不过是他随意取得名字,或许在古籍上有着其他名字也说不定。
“既然如此,咱们就此分别,去各忙各的。”
白大夫拿起药箱与另外两人告别。
“有空不妨去茶楼听听书。”老常笑呵呵地和白大夫说道。
“嗐,去茶楼还得花钱,去你住的那里一样,还不用掏钱。”
白大夫同样打趣了回去。
“咳咳,二位,李夫人还病着,在这里说笑是否不太妥当。”
魏佳禾虽然也想扯皮两句,终究还是在意着这是李府。
“那不说了,告辞。”
白大夫说完便去同李山告辞。
“那小老儿也去同李家主告辞了,魏公子有缘再见。”
老常拱了拱手,循着白大夫离去的方向而去。
“倒是位妙人。”
魏佳禾看着老常的背影,摇头轻笑,早上听说,他师兄在西厢看顾李公子,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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