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了。”阿文从棺材里慢慢起身，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封印松动了一些。”阿文抬起右手攥了攥，“应该是与那突然出现的黑雾有关。”
阿土已经蹬着棺材的内壁爬了出去，阿文看了阿土一眼，继续分析道：“那时情况危急，阿土下意识运转了秘法，吸了一大口黑雾，我也被迫跟着吸纳了一些，后来黑雾可能感应到危险，很快就收了回去。”
“不错。”老常将油纸包递给飞奔过来的阿土，接着说道，“那黑雾甚是诡异，除了阴灵怨气，里面还掺杂着一股癫狂的意识，就是那股意识在操控黑气。因为在你们这里吃了亏，黑雾不敢逗留，索性把那一带的血肉生灵全都掳了回去，包括我们要寻找的那位与你们气息相似的女子，仓促间，我也只是救下了那只异兽。”
老常指了指在那装睡的羽冠兽，回来时他就发现羽冠兽的位置变过，而且呼吸短促有力显然不像昏睡时那般平缓悠长，老常看着也没说破。
阿文瞥了一眼墙角，显然也发现了不对，不过他也没在意而是向老常问道：“你总说不能干涉人间事，这股黑雾显然不是人世间的东西，你为何不出手。”
老常看着一脸严肃问他的阿文，一时语塞。
“是啊，老头，呃，爷爷，你能缩土成寸，还能从中都那场异变中将我们两个带走，这么大的本事做事怎么畏首畏尾的。”
阿土吃着鸡腿含糊不清的说着。
老常叹了口气，摇头道：“还没到告诉你们的时候。有时老树我也会迷茫，但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我，不能打破平衡，维持平衡很重要。”
“……”阿文直直的看着老常，老常双眼古井无波的回看他，良久，阿文开口道：“好吧，等你觉得是时候了再说，我们两个不再逼问你，反正我们也有些事情没有告诉你。”
阿土一脸疑惑的看向阿文。
老常笑笑说道：“成交。”
“喂，你吃不吃？”
阿土拿着两根吃剩的鸡腿骨头走到羽冠兽跟前，在它鼻子前面晃悠。
正在假寐的羽冠兽突然暴起，张开血盆大口咬向阿土的脖颈。
眼看阿土就要命丧兽口，电光火石之间，一只肉实的小手后发先至，扣在了羽冠兽的脖子上，足有阿土七八个大的羽冠兽被一下子摁在了地上。
羽冠兽滑动四肢还想去抓挠阿土的身子，脖子上的小手一发力，羽冠兽被勒的直翻白眼，抓过来的爪子也无力的扒拉着，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
“阿土你轻点，它快被你掐死了。”
阿文扶着棺材上部的板子，一个用力从里面跃了出来。
“看来你们收获不小。”看着轻松翻出来的阿文，老常点点头，“记得第一次和被封印的你俩见面时，你们还不会走路，如今四个月不到，身手已是不弱于人族中品立命武夫。”
“阿土力气强一些。”阿文淡定地拍了拍身后的棺木，原本五尺见方的棺材急速缩小，飞起落到了他的手里，随后随意地说道，“我神念强一些。”
“呀，阿文你可以把方棺收起来了。”
阿土惊喜起身，却忘了右手里捏着羽冠兽的脖子，羽冠兽登时像死狗一样，被阿土拽起了半个身子。
“说了你再捏着它脖子它就要憋死了。”阿文无语地提醒了一下阿土。
“哦哦。”
阿土连忙把手里死狗一样的羽冠兽丢在一旁，四五百斤的羽冠兽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放心，老树我放出去救它的草木精气有一部分因为它的伤势融进了它体内。如今它已经今非昔比，不是那个被猎户追着满山跑的异兽了。”
“咳咳咳，你，你们是，什么东西？”
虽然含糊不清，但羽冠兽嘴里确实说出了人族语言。
“哎呀，你会说话！”
阿土一脸惊奇的上前想要仔细看看，却吓得羽冠兽连连后退。
“难道是因为吸收了老树你的精气的缘故？”
阿文疑惑的看向老常。
老常抚了抚胡子，摇头道：“老树我的草木精气虽然玄妙，但还不至于开启灵智，炼化横骨。”
“我，我本来，就会，说，说话。是，山君，山君教我的！”
羽冠兽昂起身子，提到山君时，说的比其他字要清晰。
“那你叫啥？”
阿土笑嘻嘻的蹲在羽冠兽前面，羽冠兽靠在墙上不敢乱动，身上仍旧隐隐作痛，它没蠢到再被掐着脖子扔一遍。
“我，我没，名字。”羽冠兽磕磕巴巴的吐出几个字。
阿土上下瞅了一眼羽冠兽，看的它兽心发毛。
“看你一身漆黑，就叫你小黑吧。”
“……”羽冠兽默然无语，它哪里小了，起码就比对面的这个小东西大好几倍吧。
阿文都懒得理阿土了，上前对着羽冠兽说道：“你出身云山，不如叫你云墨。”
羽冠兽看着又一个小娃娃，没敢动手。方才它眯眼瞧见了，就是这个小娃娃挥手将一口黑漆漆的东西变小收了起来。云墨就云墨吧，比小黑强。
见羽冠兽点头，阿土高兴的拍手：“好，你大名叫云墨，小名就叫小黑。”
羽冠兽心底里恨恨磨爪，却不敢反驳。
“好了。”见两人一兽交流完毕，老常出声道，“时间不早了，该去茶楼说书了。”
“小黑怎么办？”
阿土指了指靠墙老实站着的羽冠兽。
我可以待在这里。云墨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老常说道：“若是我所料不差，你现在应该可以变化大小，对吗？”
羽冠兽看着笑眯眯的老常，嘴里说不出半个不字，最终点了点头。随后在阿土惊呼下，缓缓缩小身体，变得如同家猫一般大，头顶显眼的羽冠也缩成一团绒毛贴在脑门上。
“哎呀，真好，咱还说你要是不能跟我们出门，咱就把你卖去那什么琳琅阁。会说话的异兽，肯定够换好几年吃鸡腿儿的钱了。”阿土说着就把云墨抱在了怀里，温柔地给它顺了顺毛。
羽冠兽抖了一下，它真是倒霉落在这三个东西手里，虽然因祸得福获得了变换大小的能力，但跟它的命和自由比起来，这个能力不值一提。
“现在山上情况不明，你别想着逃跑，而且你异兽的身份若是被这城里的人发现，会有比追杀你的猎户更厉害的人族来抓你。”
阿文不知是威胁还是劝慰的说了一句。
“乖乖待着哦，乱跑就把你抓住去换鸡腿。”
阿土温和的拍了拍云墨的脑袋。
“好，好的。”
云墨乖巧的说道，也许是因为体型变化，连声音都变得尖细了些。
“还有，在人前不许说话，也不许吼叫。”
阿文又加了一句。
“那，那我怎么办？”
阿土安慰般揉了揉云墨的肚子：“没事，咱学猫叫，来跟我学，喵~”
“喵，呜？”
“嗯，真棒，再叫一声，喵~”
“喵呜！”
“嗯，真聪明。”
老常和阿文看了一眼教云墨猫叫的阿土，嘴角抽搐，像是在憋笑。
“好了，东西都拿好了，阿土你照看好云墨，阿文咱们走。”
“是，爷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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