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爽!”

魏佳禾帮忙整理好案宗,好笑的看着展峰:“当初来到云台县刚遇见你的时候,你可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欸。”展峰豪迈的将又一碗茶水饮下说道,“那不是怕又来一个跟上任县老爷一样的县官嘛。”

“现在不怕了。”魏佳禾打趣道。

“不怕了!”展峰嘿嘿直乐,“咱虽然忙了一上午,但是咱心里痛快。对了,大人您说有要事需要隐藏身份去查,查的怎么样了?”

杜涵放下毛笔,吹了吹写好的告示。

“那件事已经有眉目了,展班头劳烦你将这张告示张贴到城北人流最多的地方。”

展峰接过纸张看了看上面的文字,讶然道:“大人这是……”

魏佳禾向他解释道:“虽然师兄要整顿云台县商铺,但就怕有些商家或者平民借机诬告,到时调查费心费力不说,还会影响云台县正常运转。所以师兄才书写告示,言明城中百姓凡有冤屈都可来告,但若是查出不实或者故意陷害,加重刑罚。这样一来稳定民心,二来安抚那些商家老板。”

“嘿嘿,大人深谋远虑,高瞻远瞩,小的这就去。”

展峰拍了拍杜涵马屁,抬脚就要走。

“先等一等。”

杜涵起身走下桌案,整了整展峰的帽子。

“身为公差,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公门形象,不可怠慢。”

“是大人,小的记住了。”

展峰不好意思的笑笑,又往下压了压帽子,转身就要走。

“还有。”杜涵看着风风火火的展峰无奈道,“今天在公堂外带头下跪的那人你可认识?”

展峰回忆了一下,豁然道:“哦,您说老葛啊。他本名叫白葛,是早年从临州搬过来的。为人正派,也有些才气,得罪了上任县令,原本给人算账的活计被人挤兑走了,全靠族弟白矾接济。”

“白矾?”

杜涵觉着这个名字耳熟。

“先前有人上报说猎户在山中一夜未归,也无人回来报信,白矾就是其中一个猎户。这么一说,好像案宗上写着报案人就是那白葛。”

魏佳禾在和葛天师去李府前,和杜涵提了一嘴,只是人数太多,名字一时记不住也是正常。再说他先前也没见过这人,虽然依稀记得名字但对不上号。

“你可知道那人住处?”

杜涵接着问道。

魏佳禾摇了摇头,他本来在后院整理这些猎户的信息,可是刚起了头,就被拉到前面公堂上作证,处理完刘老汉的事,公堂外的百姓里又有人告状,等那些不告状的回去把事情一传开,好嘛,呼啦啦,来了一群人。

县衙书吏写状词,写的手都抽筋了。无法,魏佳禾就客串了一把书吏,帮着记录,直到刚刚,这告状的人才走完。所以那些猎户信息的事情,自然是没顾得上。

“小的知道。”展峰见魏佳禾不知道,自告奋勇。“在上任县令手下当差的时候,难免心情郁闷,那白矾又是个猎户,常常能弄到些野味。所以小的闲暇时,便带着酒去白矾家串门,与那白葛也见过几次,说过几句话。”

“难为你了。”杜涵拍了拍展峰的肩膀。

“都过去了。”展峰嘿嘿一笑,显得很是憨厚。

“那你先去张贴告示,回来的时候买些好酒好菜,与我们一起去白家拜访一下。花费记在公账上,等月底报销。”

“那才几个钱,不用。”展峰大手一挥,豪气说道。

“公事公办。”杜涵负手说道,“待休沐时,咱们好好聚聚,那时你要再请客,我就不拦着了。”

“好嘞!”展峰扭头就走,走了几步,回头问道,“这回没事了吧,大人。”

杜涵微微笑道:“去吧。”展峰嘿嘿一乐,大步离开去张贴告示。

“在这样的官场风气下,展峰还能有这样的心性,难能可贵。”

魏佳禾走到杜涵身后,叹息道。

“人族能发展到今日,自然是因为人心中皆有正气。若是有人心术不正,斩了就是。”杜涵走到堂外,看着外面的天空,霸气说道。

魏佳禾看着锋芒毕露的杜涵苦笑道:“师兄,自从离开中都前你与公子姬皓见了一面之后,你心中所想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了。大公子提出六部和科举之说,要整顿吏治,这牵动了天下所有士族的利益,甚至四方诸侯都牵扯其中,一着不慎,引火焚身啊。”

杜涵眼神深邃,身上的气息愈发厚重:“九州是天下人的九州,人王也是天下人的人王,民贵君轻,如今的朝堂士族把持众多权柄,百姓只能在夹缝中过活,如此下去,哪怕没有魔族,九州亦会起兵戈。为天下计,朝堂改革势在必行。”

魏佳禾看着杜涵的背影没有说话,杜涵在人道上走的越来越远,他越发觉得自己难以望其项背。或许这就是师兄他能被允许进入浩气书院藏书阁地字阁的原因吧,而自己只能在最末的黄字阁看些杂书。魏佳禾叹息着也看向天空,心中思绪纷扰,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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