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被杜大人接走了?我等是被杜大人的喝声震晕了?”
李管家试探着说了一个理由。
“啊,对,就是这样,夫人陪着梦才一起去了。”
李山呆愣愣的说道。
“那老爷您该吩咐下去家丁各忙各的,不要惊慌。”
李管家提醒道。
“富贵你来安排吧,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李山摆了摆手,意兴阑珊地离开了。
“是,老爷。”
无人注意处,一只小黑猫从墙脚偷偷溜走,消失在李府大门外。
云台县衙。
狱中典吏战战兢兢的看着拿着一沓纸张的杜涵,不敢大声说话。
只见第一页的纸张上写着四个大字:罪人遗书。
遗书内容:罪人本名叫木头,从小愚钝,呆愣,家中也无钱财,父母俱是穷人。为此,小时候,罪人受尽欺凌。
万幸,虽家里穷,但老天爷给了一副好筋骨,在随着车马行去州府时,被武院教头看中,破格收进武院,成为一名武生。但是,穷文富武,修习武艺,最是耗费钱财,家中本就贫穷,如何供养的起罪人。老父年迈,为凑钱财,带着罪人那母亲,每日凌晨为城东富户挑运粪水,洗刷马桶。就算如此,仍旧不够罪人花销。老父因为年老辛劳一病不起,就这样去了。母亲哭瞎了双眼,掉进水井溺亡。罪人万念俱灰,卖身为亡亲凑丧葬费,最后被那林家家主看中买了去,不仅帮罪人安葬了双亲,还供养罪人继续进修武学。
罪人发誓,定要报答林家主恩情。
林家主对罪人颇为看中,并将女儿许配给罪人。可是,那荡妇见罪人生得丑陋,明面上与罪人成亲,背地里却与小白脸勾勾搭搭。有一日被罪人在后院撞破二人奸情,那荡妇也不知羞,竟继续与那小白脸苟且,甚至出言羞辱,说罪人不过是林家的一条狗。罪人恶从心起,将那小白脸一拳打死,打的脑浆迸裂。那是罪人第一次杀人,林家主并未报官,甚至重重责骂了他女儿。从此那荡妇收了心,再也不敢与俊俏男子勾搭。
后来,罪人因天赋所限,止步下品武夫,但在这云台县已经是一流高手。林家家主却不满于此,不知从哪里听来异兽之骨可强身固本,异兽幼崽泡制药酒可身轻体健。那时李家刚刚崛起,便厚颜跟在他们队伍后面进山,见到药草山珍,无论成熟与否,尽皆采下,李家管家劝告,未熟灵物功效一般,不如在这山中生养。林家主不听,仍旧我行我素,甚至变本加厉,连种子也不放过。李府见此,定下规矩:每年只在秋季时入山,只采摘成熟山珍,并留下一些喂养山中鸟兽。
林家主与李府争执,最后不欢而散。之后自行组织队伍,但却伤亡惨重,林家主不甘心,私下收买李家家仆,询问诀窍,那李家家教严格,仆人并未吐露。林家主只好作罢,然后靠着前期积累在城中开设青楼赌场,但终究不如进山采珍这无本的买卖来的轻松暴利。甚至为了半两赌银,断人手臂,罪人本想劝阻,林家主却用罪人杀人之事威胁。后来为了生意更方便,让罪人入了县衙当了县尉。那前任县令也不是好人,与城中商户狼狈为奸,杀害了好几条人命,这些人的尸体都由罪人带进山中处理。
罪人浑浑噩噩,就这般与他们草菅人命,越陷越深,最后已经忘了何为人心,何为人性。
因果报应,罪人终究落得被阴鬼附身,冥兽撕咬的下场。本以为就这般去了,谁知大人不弃,虽是罪人却仍旧费心救治,更是言明过错,给罪人悔改的机会。罪人今生无以为报,死后愿将骨灰埋在桥头路口,让行人践踏,只求来世重新为人,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再活一世,若是有幸再得大人这样的先生教导,明悟天地正道,就死也无憾。
罪人不愿再苟活于世,期盼早日投胎,重新做人。林家所有罪证,罪人都埋在老家院中的枯井旁,罪人不知道和谁说,只希望亡母在天有灵能宽恕孩儿。罪人罪孽深重,不敢立碑留坟,请大人一把火将罪人焚尽,惟愿前尘孽债随风而去,来世为人,顶天立地。
罪人木头,绝笔。
狱中典吏小心翼翼的看着杜涵:“大人,那木县尉不会写字,磕破额头求卑职代笔,如今已是咬舌自尽了。”
杜涵放下手中厚厚的纸张叹息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人死为大,既然已经认罪伏法,便如他所愿。你带人去木头老宅,查找罪证吧。”
“是大人,卑职这就带人去。”
杜涵看着黑沉沉的夜空,摇头叹息,久久无言。
“大人!大人!不好了,守城的兄弟报告,发现大量冥兽以及黑雾!”
展峰从外面飞奔进来,脸上满是汗水。
“走!去看看。”
杜涵一甩衣袖,人便到了县衙外面。
“等等我啊大人!”
还未来得及喘口气的展峰,又跟着跑了回去。
云台县城墙上,魏佳禾眯着眼看向云山山脉方向。
“情况如何?”
杜涵跃上城墙,走到魏佳禾身边。
“很不好。”魏佳禾脸色严肃的摇了摇头,“自从师兄你传信说老天师去了云山深处,我一直在这里观察,半个时辰前云山方向疑似有火光,一刻钟前,天地元气震荡,比上一次的元气潮汐还要剧烈。”
杜涵先前也觉察到了元气的异常,只是担心这边,没有细心观察。
“通知下去,叫醒城中所有百姓,聚集在县衙,年轻男子在外侧,老幼病缺在内侧。聚集点点起火把,务必内外透亮。”杜涵命令道。
“是!你,你,你!跟我来!”
“师兄,我心中不安,只怕这次灾难不可小觑。”魏佳禾忧心忡忡。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相信人定胜天!”杜涵看着云山深处黑压压的夜色,眼神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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