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太痛了!

一间窄小的廉价出租屋内,范宇被异常的疼痛惊醒,充血的双眼骇然瞪大,浑身都在抽搐,嘴角干涩得让人想自杀。

刚睁眼,范宇便看到浅白的天花板被血色雾气笼罩,一股让人窒息的感觉,不停冲击着他的大脑,像是有人在往里面不停灌铅。

呃……范宇紧咬牙关,想要挪动身体,却发现身体似乎失去了控制,任凭他如何用力,也无法移动分毫,只能挣扎着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可恶!

可恶!

可恶!

此时,他意识已经恢复少许,大脑中的疼痛也淡了几分,但感受着双眼的干涩、身体的僵直,只能在心中怒骂。

血色的雾气很浓,而且似乎对人并不友好,它攀附到范宇身上,一种蚂蚁噬咬般的腐蚀感传来。

“不行!”

“我必须做些什么!”

“这雾气很危险!”

一种直觉,让范宇心急如焚,他已经死过一次,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又活了过来,但好死不如赖活着。

这一刻,范宇心中燃起前所未有的求生欲望。

他猛地发力,僵直的手臂突然一颤,卷曲的手指竟握成了一个拳头。

有用!

范宇心中一喜,当即继续发力,想要让大腿动起来。

然而,意外也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血雾之中,一个狼头状的虚影出现,如血肉般慢慢蠕动着,看上去和血雾并无区别,又带着少许差异。

活了三百多年的范宇,却是一眼便认出来这种东西,不就是血奴吗!

血奴,是一些强大的血系生灵所释放的领域中慢慢诞生出的一种灵体,平日里隐于虚幻当中,只有在领域展开时,才会进入现实。

似是察觉到了范宇的生机,那血奴突然转头,朝着范宇逼近,所过之处血雾都被荡开。

这一刻,范宇面如死灰,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已经全部消失了,几乎与正常人无异,如今的状态甚至比不了普通人。

要死了吗!

他不甘心,还在挣扎,但血奴靠得越来越近,只需要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能侵入他的身体。

终于……

在血奴慢慢侵入他身体的时候,他仍然没能让身体恢复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血奴啃食他的灵魂!

范宇身体紧绷,周边有血雾弥散,他额头青筋暴起,双拳紧握,指甲陷入血肉,牙关几乎要被咬碎。

“要死了吗?去尼玛的!这么憋屈的死法!我不接受!我不接受!!!”

只能这样了!

兀然间,范宇像是回忆起什么,双眼中闪过一抹精芒,随即开始念动一个奇怪的咒语。

而随着咒语的念动,钻入他体内的血奴像是遇到什么恐怖的事物一般,开始在他体表挣扎蠕动,发出“嗷呜、嗷呜、嗷呜”的嘶声。

有作用!

听着血奴发出的惨叫,范宇眼中光芒更甚,嘴角绽出一抹笑意,念动咒语的速度更快了些。

“嗷呜”、“嗷呜”……

血奴还在痛苦哀嚎,随着范宇意志力的不断压迫、驱赶,它被一直逼到范宇左手的位置。

是时候了!

范宇眼神一冷,开始念动第二段咒语。

这个时候,血奴已经被压迫得退无可退,想要继续吞食范宇的灵魂,却迫于范宇意志力太强,无法逾越。

想要脱离范宇的身体,但这奇怪的咒语限制了它,让它只能不停在这具身体内盲目寻找出路。

而随着范宇念出第二段咒语,血奴挣扎的力量也更大了些,似乎第二段咒语加持在它身上的痛苦,远不如第一段。

不过,现在挣扎,已经无济于事了!

随着最后一句咒语念出,一道血红色的十字架印记慢慢隐现,出现在范宇手腕的位置,至于那血奴,自然是被封在了其中。

“呼——”

小命暂时得以保全,范宇总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而这个时候,他身体的僵直感,已经减轻了许多。

大腿能动了,双手也能举起,脑中的疼痛也不似之前那般剧烈,唯一不足的,便是身上的酸痛感,始终没有散去。

范宇翻身,双臂支撑着地面,艰难地让自己站了起来。

他揉了揉自己干涩的眼睛,眨巴了几下,喘着气,好奇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房间很简陋,有两扇木门,一扇是大门,一扇是连接着卫生间的门,没有客厅,厨房和卧室是一起的,里面设施很少。

有一张由砖头堆砌、上面盖上一块红木板组成的单人床,有一个装满整齐叠放的衣物、足以容纳下洗衣机的大纸箱,还有一张矮小的四脚书桌和两张凳子。

厨台,就是一张红木桌,上面放置着一些普通厨具,电饭煲、电磁炉和各种锅碗瓢盆。

在红木桌的桌角,还堆放着一小袋土豆、米和面条,至于其他的,除了一个行李箱外,便再没有了。

看着这陌生中透着熟悉的布置,范宇眉头不由拧起,他看向书桌,上面放置着两叠厚厚的理论书籍,还有一个相框。

相框中,有两个少年的合影,一个头发乌黑,眼眸清澈,笑容自信而洒脱,那是他。

另一个染着金色头发,双目炯炯有神,眉宇间尽显帅气。

范宇踉踉跄跄走到桌前,拿起相框,心中涌起一抹悲伤的情绪,眼角竟然不自觉湿润起来。

“李锋……”

轻轻擦了擦照片,范宇抬头,长叹一声,又将相框放下,压下了心中苦闷的情绪。

他大概知道了这里是哪里了。

他上高中时在丰和小区租的房子,由于是孤儿的缘故,他和李锋十六岁便离开了福利院,来到了遥远的青都上高中。

虽然因为成绩优异,他们被免除学费,每个月还能在学校领取一千块的奖金,但这些钱显然是不足以让他在这样的大城市生活下去,所以二人都选择了在外做兼职,因而在距离学校较近的廉租房小区租了房子,但凡有时间,便会接一些小活,保证自己的生活不脱轨。

想起这段遥远的记忆,范宇不由苦笑,若是没有一年后的那场剧变,他和李锋,应该会一直亲如兄弟般走下去吧!

正在这时,天花板上的白织灯突然“嗤嗤嗤”地闪了几下,最后便陷入了黑暗当中。

“断电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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