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槎山有一个小气候,每年春夏和初秋季节,这里海上多雾,弥漫上岸。山海之间,云雾缭绕,看起来好像人间仙境,但是,航行非常不利。”
此时,这里成了东海关缉私战场。
书诚朝那边看去,只见新出现的两艘商船挤兑着“平远”号。书诚问:“既然是缉私舰,上面没有配备武器吗?”
梅竟芳说:“书勇太性急了。还在培训阶段,没有正式启用。怎么会有自卫武器?”
书诚的手触摸到自己挎包里的手雷。他对齐如山说:“我们开过去。”
齐如山回头问梅竟芳,梅竟芳毅然决然地点头。书诚意外地问:“梅姐,你行吗?”
“我关心的是你哥哥,他做事有点鲁莽。”
这时,东方的海面上泛出一线乳白。这是黎明的前兆。“小飞龙”游艇快速划过海面,后面留下一道优美的水槽。现在想想,租赁这样高级游艇,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书诚看清楚了,两艘商船,一艘叫“长崎丸”号,一艘叫“鹿耳丸”号,一看便知是日本商船。他们跟“日光丸”号是一伙的。此时,他们的任务就是“挟持”着“平远”号。看来,日本走私犯确实早有防备。现在启动的,是他们的备用方案。
“平远”号一心要跟踪“日光丸”号,无心跟他们纠缠,反而被他们纠缠得更紧,难以脱身。
时间不长,前面的“日光丸”号突然转向,全速驶向靖海。他们想借助槎山云雾,伺机登陆。实际上,“日光丸”号船长也非常清楚,靖海只是一个小码头。但他们只是想寻找一个登陆点,把船上的货物卸下来。借助云雾天气,偷运到山东半岛某个地方。
“平远”号甲板上,书勇拿着望远镜追踪“日光丸”号。“日光丸”号走私船渐行渐远,眼看就要接近靖海港口。
书诚看得非常清楚,哥哥所在海关的缉私舰,被两艘日本商船阻挠着,无法脱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走私船到港卸货。“快啊,快摆脱他们!”书诚顿足道。
“日光丸”像一条鲨鱼,欢快地向岸边冲去。
“为什么我们没有备用方案?为什么我们在那里没有人驻守?”书诚叹息道。
梅竟芳说:“因为你哥哥他们的这次缉私行动是临时决定的,根本无法做出周密的安排。”
“眼看他们就要走私成功了,怎么办?”书诚说,“我们能去阻止吗?”
梅竟芳说:“我们以什么身份阻止呢?”
书诚说:“我们干扰他们,拖延时间总是可以的吧?”
梅竟芳说:“那样太危险了,齐如山不会听我们的。”
书诚盯着影子越变越小的“日光丸”,而“平远”号依然在那里跟日本两艘商船缠斗。书诚的心中万分焦急,却又无可奈何。面对汹涌的波涛,恨不得跳入海中。但是,那样又能怎么样呢?
渐渐地,他的焦急变成失望,失望变成埋怨,埋怨又转化成痛恨……
忽然,一声巨响!
“平远”“小飞龙”和日本的“长崎丸”“鹿耳丸”,这四艘舰船上所有的人都朝靖海方向望去。
在同一时间,所有人都明白,“日光丸”号爆炸了!
书诚站在“小飞龙”号驾驶舱内,在齐如山的身边,问道:“是日本的走私船爆炸了吗?”
看到靖海方向火光冲天,也看到船上的人一个接一个跳海逃生。齐如山点点头。
梅竟芳神情愕然,眼睛瞪得像灯笼,向窗外探望。
书诚问:“是触礁了吗?”
齐如山:“不像。触礁不会爆炸。”
“那是怎么回事?”
“不清楚。”
“能开近一点,看看吗?”
“要看,也要等到海关缉私船检查之后。我们现在去了,反而在两边都成了嫌疑。”
“也对,走私犯怀疑是我们放炸弹炸的,海关认为我们跟走私犯是一伙的。”
此时,“长崎丸”和“鹿耳丸”疯狂地逼迫“平远”,企图劫持“平远”。
“日本人在找海关的麻烦。”书诚对齐如山说,“开过去看看!”
梅竟芳阻止道:“不要过去,太危险。”
书诚说:“梅姐,我哥在缉私船上。他现在很危险。你刚才还说关心他呢。”
梅竟芳只好说:“那也只能远远地看看。”
“小飞龙”驶近日本的这两艘商船。两艘日本商船上的人正在全力“围剿”海关“平远”号。
书诚溜到甲板上,趁着他们毫无防备,拉响了两枚手雷,先后朝两艘日本商船扔了过去。
两声剧烈的爆炸,四艘船上的人全部惊呆了。片刻之后,两艘商船上有七八个日本浪人都跳到“平远”号上。
这两艘日本商船是掩护“日光丸”走私的。当“日光丸”被海关缉私舰追踪时,他们采取阻挠的方式,掩护“日光丸”脱身。现在,游艇上的人主动向他们投掷手雷,那就意味着中国的船只在公海上向日本商船进攻,而且,游艇和缉私艇一直在协同配合,他们是一伙的。日本商船上的人可以向缉私艇还击。
七八个日本浪人都是所谓的武士,他们留着奇异的发型,穿着怪异的服装,佩着日本刀剑,冲上“平远”号,把茅书勇、王凤山、缪育凡围了起来。
情势万分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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