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刚干了没两个月,姜栗觉得自己快抑郁了。
那家公司规模不大,领导们的架子却不小,管理机制极其混乱,办公室里常年被呛人的烟味和各种不堪入耳的黄段子充斥着。
除了糟乱的工作环境,员工之间也习惯了明面上称兄道弟,遇事却相互推诿,于是很多事情明明与她无关,最后出了问题却往往是让她来背锅。
姜栗受不了那种乌烟瘴气又毫无效率的工作气氛,很快起了离职之心,然而一想到陈寻那苦口婆心的模样,却又不得不继续忍耐下去。
谁也始料未及的是,就在她为期三个月的试用期即将结束时,部门领导带着她去参加了一次客情维护的饭局。
在那次饭局上,那位肥头大耳的部门领导借酒装疯,一再对她动手动脚。
最终,在他借着上卫生间地机会把姜栗摁在走廊的墙壁上强行亲吻时,姜栗忍无可忍地用一记耳光和几声怒骂为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划上了句号。
那天夜里,姜栗裹着一身烟酒气,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后,满心委屈地趴在床上哭了很久很久。
她甚至开始反思,父母的那些原本在她看来或保守或狭隘的建议,或许是对的。
如她这样毫无背景的小镇女孩,想要在大都市里生存下去,只靠努力和决心或许远远不够。关系、人脉、眼界、家世……这些她天然缺失的东西,才是真正让人在这座城市里立足的硬指标。
反正眼下距离她和父母约定的半年之期只剩不到一个星期,与其这样死皮赖脸地厚地继续熬下去,倒不如早点死了这条心,回到父母身边,去过他们理想中那种稳定安乐的生活。
心灰意冷之下,姜栗很快打定了主意,当晚就联系房东退了房,并定好了第二天中午回老家的高铁票。
次日醒来,当她拿上行李出门后,却在出租屋附近的垃圾箱里,发现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小奶猫。
那是一只只有两个拳头那么大的小狸花,从外表判断,应该是刚出生不到三个月。不知是因为有人恶作剧,还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被母亲遗弃,它就那样浑身僵硬地蜷缩在垃圾堆里,可怜巴巴地看着来往的人群。
就在姜栗试着用手戳它的头时,小猫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像是受惊一般,把自己蜷得更紧。
虽然无法判断它的健康状况究竟如何,但姜栗很清楚,如果将它弃之不顾,等待它的,只有死亡的命运。
出于对小生命的怜惜之情,姜栗将那只小狸花送去了附近的宠物医院,打算交钱救命之后,再奔赴高铁站。
不料一番检查后,医生却满是严肃地告诉她,这只小猫实在太小,身体也十分虚弱,几乎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但如果救助人不愿立马放弃的话,医院也可以考虑先行用药,看看能否有奇迹发生。
虽然听完医生的这番话后,对于救活这只小猫姜栗已经不再抱有希望,但出于某种同病相怜的心情,她还是希望小猫在离开之前,能够得到一点善意的关怀和温暖,不至于对这个曾经来过的世界太过失望。
因此,在离开宠物医院之后,姜栗退掉了当天的高铁票,临近定了一间民宿,把小猫抱了回去。
当天夜里,她按照网络上的搜集的救助经验,买来了羊奶粉、针管和热水袋,像照顾一个脆弱小婴儿一样给它搭了个温暖的小窝,并定好了闹钟,每隔两三个小时就细心地给它喂一次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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