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苗志城的眼神通透了些许,苗胜接着补充到。

“你和婉琪一样,都像是执着在过去中。不过从这几天和你相处我大概也明白你为什么做事如此极端。”

“你...明白我?”苗志城有些愣神,像是如坐针毡般的,手脚都不知如何放置。

“从你刚刚的对话来看,你对于这个社会的警惕和悲观是一方面...但还有一方面也许是你...痛恨过去自己的无能...你应该也在无数个晚上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把弟弟救下。但是我说这些希望你不要被过去的情绪勾起。”

苗胜再次将烟塞进苗志城手里:“抽吧,如果真的有事情闷在心里,也别这样压着。等你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就去好好睡一觉,跟你老妈...以及自己和解吧。”

苗志城颤抖着接过苗胜手里的烟,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落下,打湿了手里的烟卷。

就像那句话说的,人们无法判定一个瞬间的价值,直到他变成了回忆。曾经的苗志城也许永远无法想到,在血泊中搂着弟弟的那一刻,会成为他在多少个夜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原因。

这一刻,像是所有的情感迸发出来般,他想要失声痛哭,但是压抑了这么久,他像是早已丧失了宣泄感情的能力,任由泪水在脸上肆虐,他也哭喊不出任何声音。

在他的教育环境中。

“男子汉不能掉眼泪。”

“你这是哭给谁看?你以为哭就有用了吗?”

“你看,他哭了哈哈哈,这家伙哭了。”

“遇到一点小事就哭,你比女生还像女生。”

这像是许多男生童年环境中都会听到的话,但是在这些看似教人刚强的话语中,却也在无形中扼杀了一个男生流泪的权利。

流泪这种像是人对于突如其来的悲剧或是不满而宣泄的本能行为,在男生身上仿佛成为了一种罪过。

在这样的教育之下,许多男生被迫藏起了眼泪,以麻木的姿态在社会中前进着,而苗志城的童年中,流泪也像是罪一般,当不满无法宣泄,压抑无法释放,这种以麻木为名的成熟,便作为了唯一的盔甲。

“哭出来会好一点...”苗胜有些无奈的在苗志城身边等待着回复。

“我...不知道怎么哭...”

“害,不要像个机器人一样嘛...”苗胜推搡着苗志城的肩膀:“走走走,请你去吃个夜宵,吃点炸串配个炒年糕怎么样?”

“真的......?那我可要六十块打底哦...”

“真的真的~...走吧。”苗胜推搡着苗志城拍了拍肩,眼下只想让苗志城快点从刚刚的情绪中走出来。

“今天还行啊,下班时间还算早。”酒吧锁门打烊后,一位年纪少长的调酒师嗅着凌晨的空气缓缓伸个懒腰。

“是啊师父...那你明天来上班吗?”另一位稍显年轻的调酒师转头询问着。

“怎么了苗锦言?你明天不来上班了?”

“我来啊...肯定来啊,我只是说师父你这个月还没怎么休息啊。”

“唉...休息时间有的是,等到时候开家分店,我大概那段时间可以休息会。”师父在三言两语的交谈后,便转身骑上停在店门口的摩托车。

“师父你头盔呢?”

“带着呢带着呢,你不用担心我。你也早点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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