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生,寄人篱下的生活我过够了。”
二十年,人生前半场的寄人篱下让她每天都过的如履薄冰,生怕什么事情没做好,什么话没说对,被人指责,怒骂。
更怕那一句句的滚出去。
年幼时埋在心里的阴影,将会是一辈子的潮湿。
她剖白自己的内心,将那颗布满恐惧和不安的心脏掏出来给季明宗看,何尝不是另一种爱意。
季澜摸不准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短暂的情欲上头,还是占了那么几分真情。
尽管这段感情,她有所怀疑,但不得不承认,季明宗给她的安全感是她在季家从未得到过的。
只是幸好,她清醒,且清晰的知道自己的段位,不跟尘世间大多数缺爱的女孩子一样,一个面包就能被人骗走。
否则,碰上季明宗这样的男人,他抽身离开之日,便是她尸骨无存之日。
客厅有片刻静默,季明宗随意搭在椅背上的手从一开始的懒散下垂,缓缓的握成了拳头。
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似是在做极力挣扎:“兰庭也是你家。”
“不一样,”没写上她的名字就会有随时被赶出去的风险,她不想过那种没安全感的生活。
季明宗凝着她,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伸手拍了拍季澜的肩膀:“先睡觉。”
“明早要飞新加坡。”
季澜收了刚刚溢满而出的低沉情绪,也是,她从不奢求有男人能站在她的立场能理解她的苦难。
毕竟,这是一件异想天开的事情,普通人尚且都做不到,她怎么敢强求一个上位者的理解。
收了失望的情绪,望着男人进卧室的背影,有些好奇,无论在金茂府还是兰庭别墅她都极少看见人留宿:“你每天几点起来?”
“或早或晚,”季先生掀开被子躺上床。
季澜追问:“多早?多晚?”
“最晚五点,最早不定。”
季澜怔住:“凌晨睡完我洗个澡就起床?”
她眸光微动,闪耀着流光溢彩,脱了鞋子手脚并用爬上床:“明先生,我给你买保险,受益人可以写我的名字吗?”
季明宗看见她放在床头的资料,随手拿起:“我猝死,你发财?”
“一举两得,不是吗?”
男人眉头微皱:“一举两得是这么用的吗?”
季澜一头扎进被面,脸面正好落在他腹部,季明宗低眸瞧着她,伸手摸着她的脑袋,顺滑又毛茸茸的发丝,跟256的手感完全不同。
“你是不是在想256?”季澜感觉到了什么,她观察过季明宗摸256的手法,大掌覆盖在它的脑门儿上,摸的时候还会稍微斜一点顺带拢拢256的耳朵。
这不是一模一样是什么?
季先生尴尬的收回手,不动声色的翻开文件夹,看见上面的个人简介时,愣怔了一番,全都是上市公司老总和行业内的精英,莫不是季宏义月初的上市宴会?
“这是什么?”
“星凡药业上市宴会,宾客名单。”
得!季先生心想,还真是被他猜到了。
谈个恋爱跟打地道战似的。
季明宗收了文件搁在床头柜上:“要去?”
“季宏义好不容易愿意给我铺路,当然要去。”
季明宗点了点头,没吱声儿,恐怕不是季宏义愿意给她铺路,而是有什么事情刺激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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