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便是他父母为他起名时所包含的寓意,还有族人对这个嫡长孙的无限期盼。

这本是顺风顺水的人生,却因为母亲的疯癫,尽数破灭。

自从母亲生病后,沈弦玉父亲为了给母亲治病,寻遍世间名医为其治疗却都无果。

而他在这样的环境中渐渐长大,又因为名门嫡出的身份必须严于律己,德才兼备。

有时候,他甚至会去羡慕家族旁系子弟,他们可以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

他却因为家族继承人的身份,必须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情绪。

哪怕深夜被母亲的哭声惊醒,第二天依旧要神色从容地去面对繁重的学业和严格的礼仪训练。

他学会了在众人面前保持端庄稳重,却在无人的角落里偷偷落泪。

岁月流转,一晃母亲都病了六年了,父亲因母亲的病情日益憔悴,家族的事务也逐渐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沈弦玉看在眼里,疼在心中,于是,他默默地挑起了一部分家族的责任,以稚嫩的肩膀分担着父亲的重担。

可这样的日子又能撑多久呢,母亲的病只会越来越糟糕,到那时他又该怎么办。

沈弦玉呆坐在窗边,思绪杂乱。

月光如水洒在他身上,他缓缓抬起手,用拇指和食指用力捏住鼻梁,仿佛这样便能将内心的酸痛暂时压制。

他的双眼紧闭,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眼角有一滴晶莹的泪欲落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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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沈父带着一脸的疲惫归来,却依旧没有找到治好沈母的办法。

只能在她身边多多陪伴,安抚她的情绪。

尽管众人悉心照料,可悲剧始终还是发生了。

在沈弦玉从东锦回来后的第七天,这个寂静的夜晚,他的母亲静静躺在床上,清冷的月光照在她脸上,映出一片苍白而宁静的光晕。

沈母生得一副温柔模样,眉如远黛,细长而舒展,透着几分温婉。

她双眼轻轻合上,细长的睫毛如同栖息的蝴蝶。

不同于往日的疯癫,此刻的她嘴唇微微上扬,泛着淡淡的粉色,似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带着一丝满足与解脱。

她的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姿态优雅而庄重,仿佛在向这个世界作最后的告别。

发丝如瀑般散落在枕上,柔顺而安静,没有了往日的风动。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宁静而神圣的氛围,她就像一幅沉睡的画卷,在黑夜的怀抱中,毫无痛苦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到第二天沈弦玉照例去为她读书时,才发现母亲安详的躺在床上,面容苍白。

他手中的书“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整个人呆立在原地,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一开始他还不相信,直到走近床边,伸手探查母亲的气息,他才真正意识到,母亲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他。

沈弦玉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的面容,一滴泪水夺眶而出,划过他清秀的脸庞。

“母亲……您怎么就……”

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无尽的悲痛。

沈弦玉缓缓地坐在床边,握起母亲的手,那熟悉的温度早已不再。

他的眼神空洞无神,仿佛灵魂也随着母亲的离去而抽离。

丫鬟进来看到这一幕,慌忙去禀告沈父,待他赶来时,却见到他此生最不想看见的场景。

沈母面色苍白的躺在上面,沈弦玉也悲伤的趴在床边,疼心不已。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地走上前,望着床上已经没有了生气的妻子,沈父的身体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

他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沈母的头发,泪水从他那沧桑的眼中滚落。

“你怎么舍得离开……”

沈父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他身体微微颤抖着,目光始终停留在沈母的脸上,仿佛要将这最后的容颜刻入心底。

……

悲伤过后,沈父将她的身体放入寒霜古涧,永远在封存在那寒冰之地。

此时已是深夜,沈弦玉站在庭院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久久缓不过神来。

「母亲……或许你死了,才是最好的解脱吧」

沈弦玉望着那轮高悬的明月,心中的愤恨如潮水般汹涌。

他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恨透了这样的夜晚。

清冷的月光,曾在无数个痛苦的夜晚洒在他身上,却从未带来一丝温暖和慰藉。

就连母亲,也是在这般环境下离去。

沈弦玉再也无法忍受冰冷的月光,他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屋内,眼神中透着愤恨与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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