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虽然对差点引狼入室感到后怕，但看杜克勤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给他鸣不平。
“你们既然早就知道那是变异丧尸，为什么一早不说？”
杜克勤垂着头恍若未闻。
江天开了公放，将对讲机扔在手下身上。
张安娜冷静到似乎不近人情的话音传了出来，“不说你们还能维持表面和谐，说了的话，你们这些人，哪一个能从变异丧尸手下活命？”
手下愣住，转身看向对面，面白无须的变异丧尸表情狰狞，游走在普通丧尸里时不时试图偷袭，又一次次被厉航的刀势杀退回去。
那个被救世联盟当作精神支柱捧上神坛的青年一人对抗尸潮丝毫不落下风，他平静的面容看似轻松，但手下清楚的知道，换做是之前被困的任何一个人，此刻已经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张安娜软了语气，“无人机在你们被困的下一层发现了腐烂的幸存者尸体……”
“确切来说，是尸块，”似乎怕打击的太狠，她音量渐小，话间夹杂着无奈的叹息声，“这样的天气，你们应该能闻得到才对。”
手下试图辩解，又觉得底气不足，“我们以为，这么多丧尸，这种气味是正常的……”
话说一半，他突然想起自称小项的变异丧尸用控物异能从楼下取上来的那两盘肉，当时，他还因为杜克勤的推拒对上司有点意见来着，现在想来，那哪是什么老鼠肉，分明就是……
手下伏地干呕了两声，吐出点酸水，无比庆幸老杜当时的行为。
张安娜不再出声，但救援队憋了一肚子的气，有个队员忍不住怼了一句。
“说来说去，你们要是严格执行联盟对新人的火测制度，也不至于就……”
江天手掌下压制止了队员接下去的话。
老杜心知肚明是自己刚愎自用导致的一切后果，而被挑开说白摆在了明面上还是让他火灼一样烧心。
他脸色灰败，感觉一阵冷一阵热的交替着往脸上涌，羞愧、自责、后悔等一系列感受参杂在一起，令他忍不住神色复杂的看向温书宁和厉航。
平心而论，如果换位的话，自己一定会果断放弃对方。
执迷不悟，说不通讲不听的人不值得拯救是其一。
老大或大佬没了任何一个都对自己的辖区没有任何影响，这是其二。
哪怕是为了在物资上分一杯羹，冒着生命危险救他们，也不过是保住了影响自己辖区既得利益的竞争对手而已，这并不划算，是其三。
无论因为哪一条，只要来救援的人和自己想法一样，那就是给自己判了死刑。
可现在，温书宁虽然用了换位异能，但紧扣的十指和不移开一丝一毫的视线无不说明了他对厉航的紧张。
而在丧尸群中挥刀自如的青年就没有一丝风险了吗？也不是绝对的吧。
那他们，为什么甘愿冒着风险也坚持要救自己呢？
隔着无人机的镜头，张安娜似乎洞悉了老杜的想法。
她沉默了片刻，只说了一句话：“救世联盟是个整体。”
老杜一震，慢慢的眼眶渐红，最终深深的垂下头去。
小项利用源源不绝的普通丧尸和厉航缠斗了一会，见无法奈何对方便萌生了退意，于是果断撤身踩着普通丧尸钻入楼道。
能对抗厉航的刀锋，普通丧尸的抓扯自然也奈何不了他，付出一些血肉代价后，小项顺利沿着挤满丧尸的楼道下行，可下了没两层，就见淡蓝色的火光像涨潮的海水一样沿着尸潮爬升上来。
因老杜的不配合而撤回的无人机本意是想为救援队的撤退提高安全率，没想到投放在楼下的异能火最终还是烧到了该烧的变异丧尸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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