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支利箭穿过厚厚红毡帘子,凛冬特有的冷气划开繁华的假象。
飞速的直接射到梁胥面前的酒樽上,发出当的一声,结结实实扎在距离梁胥不到一寸的桌面上。
“梁兄,看来是你的仇家来寻仇来了。”沈越不放任何看热闹的机会,“怕不是那个芳姑娘买凶杀人吧。”
刚才箭冲着梁胥的脑袋过来,梁胥惊魂未定,沈越的话又让他心中胆寒更甚。浑身蜷缩着发抖。
买凶杀人,按照赵如芳的脾气也未尝不可,裴衿多看了箭矢两眼,于是悄悄对裴袵说道:“兄长,箭身上有字。”
裴袵听闻看过去,果真在黑色的箭身上看到了红色子样,遂上前拔出箭矢,仔细观察。
此箭两尺有余,箭头为铁制,呈月牙铲形,长宽一寸有余,头部锋利,箭羽以雕羽制。
应当是用于战场上杀敌的战箭。
而所谓的红色字样,只是箭身上未来得及清除,已经干枯了的血迹。
裴袵说道:“此箭名为月牙鈚箭,由精铁所制,一箭可射穿人的骨头。”
此言一出,人心惶惶,“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明目张胆的往席间射冷箭。”
沈越接过箭矢,颇有重量,只见箭头锋利无比,又看了眼吓得身软颤抖的梁胥,清了清口说道:“诸位不必担心,我知道是谁射的箭。”
“是谁!?”
“瑄王。”沈越开口说道,“满京城现在只有他敢在青天白日,拿战箭开弓射箭。”
“瑄王殿下,我等可没有得罪过他呀。”
宸王乃皇九子,个性怪异,做事全凭一时喜恶。
“瑄王少时不喜文墨,不尊师长整蛊太傅,当今陛下曾他送入平南王帐下习武,据说与清河郡主关系亲厚。”
话说到此处,就连裴衿也听明白了。
众人纷纷用可怜的眼神看向梁胥。
出身公爵之家,身为男人难以拥有娇妻美妾齐人之福。大过年受了气只能借由诗会的名头跑出来透气。
清河郡主父亲平南王唯一掌兵马的异姓王,其母是当今陛下妹妹华阳长公主。在及笄之年由当今陛下亲自下旨指婚给梁胥。
高贵的出身,圣上亲自指婚。
自然不会允许自家丈夫对自己不忠。
沈越把箭放到桌子上,箭头不小心敲了一下酒杯,青铜和精铁抨击之声,让梁胥胆寒更甚。
沈越满意的收下梁胥惊恐的表情,并催促着大家,“大家还不赶快打开门,掀开门帘,迎新客,等人急了小心箭矢落到自己身上。”
经沈越一提醒,大家手忙脚乱的站起来。
在门帘开启的间隙,又一支利箭紧随而入,穿过人群的间隙,冲着梁胥直直的射去。
裴衿亲眼看到,月牙鈚箭仿佛空中利刃,瞬间削去了梁胥的发髻。
只见梁胥看到钉在墙壁上发髻,上面的断发平整,好似被一刀切去,后知后觉的摸上脑袋,摸到了一手发茬,瞬间目瞪口呆,瘫倒在地。
裴衿练过箭,能配这等箭矢的弓估计百石往上,操纵此箭的人必定有惊人的臂力。
若这一箭下移两分,定能射穿梁胥头骨,偏偏又没有射穿,想必此人的箭术高超。
裴衿顺着箭矢射来的轨道望去,却不见人影,箭矢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沈越同样抻着脑袋找人,大声叫道:“瑄王殿下,可否出来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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