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潋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把琉璃灯打碎了。”裴衿凑着烛光,观看到地上碎了一地的琉璃碎片。

接着嘱咐道,“快过来,别扎着自己了。”

“叔叔,濬哥哥被陛下打了庭仗。”裴潋跟裴衿关系一向不错,“是因为叔叔替濬哥哥写的文章被发现了。”

“陛下气急,父亲被革职查办,祖父罚俸一年。”裴潋满脸忧心忡忡,犹如天塌。

因为裴潋的琉璃灯摔碎了,也因为作为叔叔要看望大侄子,裴衿跟着裴潋去看望裴濬。

代写的文章被发现。

怎么被发现的?

又是怎么样被发现的?

被发现之后。

这件事算大还是算小,裴袵一再保证不会被发现,笃定没什么大问题,让裴衿现在心里也没个定义。

裴袵革职查办,一场明显不过的舞弊案子,查办什么,裴衿不清楚。

裴老爷罚俸一年,裴府家大业大,本就不靠俸禄支撑,惩罚只能算的上挠痒痒。

看来裴袵揽了所有的罪责。

“别打,别打,你打死他事情也改变不了什么。”戚砚容护在裴濬身上,哭诉道,“这么个孽障,不成器如何,也是我生的,要想打死他,你就先打死我。”

老祖宗也拄着拐阻止着裴袵,扯着苍老的嗓子干吼,“小孩子这么点大的年纪,才犯了多大的错,你就要动手打死他,好脾气全留给了你兄弟。”

“父亲,你打死我好了。”裴濬的声音倔犟,“反正我是一辈子,也比不上潋儿和五叔叔,打死我干净。”

“濬儿,你别跟你父亲置气。”戚砚容赶紧用手捂住裴濬的嘴,“你父亲只是一时生了气。”

看在老祖宗和妻子的面上,裴袵停了手,“你要是跟潋儿一样,跟你五叔叔一样,你老子就不用被革职查办了。”

戚砚容一向是心疼孩子的,跟裴袵互呛,“革职查办又不是流放发配,公爹和我娘家的兄弟,自会帮你脱困,你生什么闲气,为难孩子。”

……

裴潋听到他爹在里面发脾气,就害怕,竟然直接躲在了裴衿后面。“父亲动手了,父亲手上有功夫,打起人来可疼了。”

裴衿对此持有不同的观点,“兄长如此仁爱宽厚,怎么会动手打人呢?”

裴潋可怜巴巴的说道,“父亲对叔叔们宽松友好,对我和濬哥哥,便是自小就没个笑脸,严格非常。濬哥哥自小脑子不够用,没少挨了他的打。”

裴衿也是好奇,裴袵且不说做官如何,但为人刚直,是个能扛事担事的,裴府上下人人信服。

戚砚容管理偌大个裴府事宜,也没见出现过什么乱子。怎么会生出来裴潋这个看到先生拿戒尺就害怕的兔子。

看来是有阴影的。

裴衿说道,“你这么乖,自小一定没有挨过打。”

裴潋捂着头,似乎回忆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不是,叔叔我从六岁起,就没敢放下过书本,坐下眼睛就不敢离开书本,生怕放下了,会挨父亲一顿打。”

裴袵对自己孩子寄予厚望,管教严厉,希望把自己孩子调教成人中龙凤。

裴衿和裴潋等里面没了声音,才敢进去,裴袵坐在一旁,脸色阴沉的可怕,无人敢上前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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