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揶揄了两句也正常了起来,他不是那种为一点小事追着闹的人,也没必要。
当下也仔细请教邹知县,原来知县老爷,是为那五百亩良田而来。
大明也开国十几年,承平日久,加上这么多年陛下鼓励开荒,并承诺开荒的土地用不收税。
又且这些年流入许多北方流民,过去这些年无主的田地都给分去了大部分。
江宁县县衙手中,并没有多少无主良田,目前能拿出的,最多就三百五十亩左右。
所以邹知县的意思是,会上奏折请求陛下定夺此事,此次上门,是先告知一声,听听他的意见。
其实两人都知道,邹呈良此行不过是为了‘恰巧’碰上两位王爷而已,不过谁也没戳破这件事。
李长安自己也没更好的想法,当下也只能赞同他的做法。
说完这件事,邹知县就告辞离去,临走前倒是让萧达不必急着回衙门,让两人叙叙旧。
萧达比李长安高一些,但看他一身湿漉漉的,李长安还是找出一套自己没穿几次的新衣服给他换上了。
“三郎啊,伯父伯父身体好吗?”
“挺好的,前几日跟我爹我娘说起你你们回来了,老头子还很高兴,念叨着很久没见你们了。”萧达也有些感慨,当时李家村多多少少都受过长安他父亲的恩惠,因此那天大家看热闹归看热闹,多多少少还是给他家说了些好话的。
“对了,你昨天找我干什么?”
“还不是这陛下御赐的良田,这么多的良田,我、小妹、娘亲都不会管理。”
“想问问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帮我找个合适的人打理呗,酬劳不是问题,比市面价格多两成。”
萧达听完倒是沉默了一会,欲言又止。
“怎么,你有合适的人选吗?是谁?我认识的吗?”
萧达咬了咬牙,脸红了一下:“长安...额...人选倒是有一个,你觉得我爹怎么样?”
李长安愣了一下,然后眼前一亮:“可以啊!求之不得啊!只是,伯父不管生意上的事情了吗?”
“生意上的事已经交给我大哥了,老头子早就不管事了,不过我也不能肯定老头子答不答应,只能回去先问一下。”
“那说好了,你先回去跟伯父说一声,改天等结果敲定了,我再去拜访老爷子。对了,你家搬到哪里了?”
萧达说了一个地址,李长安用心记住,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昨天咱知县大老爷没为难你吧?”
萧达摇了摇头,没好意思说出来,再者说这都是些小事,也不好让长安为了自己与知县老爷起冲突。
李长安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李长安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眼见看雨势不止,就请他今晚暂时住下。
——
雨在黄昏后转成毛毛雨,直到第二天才停。
应天城,鼓楼四巷,甄氏医馆。
这是北城有名的一家的医馆,医馆的大夫是个慈祥的老头子,年纪有六十好几了,也是浙江萧山人。
楼英提前打过招呼,因此李不易顺利成了这家医馆的学徒。
医馆除了李不易,还有两个学徒,看面相都不是那种凶恶难缠之人,李长安为此心安了不少。
“好了别难过了,等我处理好家中的事情,到时候就搬到城里来。”李长安看着这个傻傻的弟弟,也叹了口气:“跟着甄大夫,平日里要勤快点、努力点,知道吗?”
“家里的事情不必担心,都有我呢!”
“嗯嗯哥,我会的!”李不易眼眶有些湿润,想起这半个月的经历,好不容易脱离昭狱,回到家中了,没想到刚重逢没多久,一家人又要分开。
这些日子,他梦中有时也会午夜惊醒,梦中又回到了那个昏暗的狱中,回到了叫天天不应的日子。
没有大哥在身边,他底气实在不足。
“放心吧,最多一个月我们就搬进城里来,好不好?”李长安无奈,他穿到了这具身体上,有些责任不得不担起来。
他也有想过带着一家子到北平,但这么大张旗鼓的,要是引起老朱起疑的话就更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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