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清静的吴氏,半下午给林姝缝出一套蓝色粗新衣服,一套白色细棉简易版里衣,两条蓝色腰裙。

简易版里衣,说白了就是吊带加短裤。

六岁的小豆芽菜,穿这样的衣服显得异常可爱。

林姝教会三哥四哥做盘扣后,便当起了甩手掌柜。

在她眼里,没有男人不做家务的道理。

穷得连耗子都不光顾的家,再不齐心协力,等着喝西北风不成。

小小的一团,穿着白色里衣躺在门口的草席上,林宏田尽责地给她扇风驱赶蚊子。

林宏义挥汗如雨地煮晚食,黑面粥里照例加一些碎肉。

有十两银子在前,瓦罐自是变成了大个的。

前院炖老母鸡汤的香味儿,掩盖了肉粥的味道。

娘几个排排坐在屋檐下,捧着斗大的海碗喝肉粥。

嗅着老母鸡汤下饭,吃得是心满意足,连刷锅水都被双胞胎瓜分。

夜风吹拂,阵阵恶臭飘荡在村子上空。

一阵吵嚷声从村道上传来,双胞胎好奇地跑出去看热闹。

林姝一咕噜从草席上爬起来,赶紧套上破衣服,趴在门槛上侧耳细听。

“赔钱,赔钱!”

只听一道尖利的声音叫嚷着,越来越近。

林姝眼睛一转,闻到空气中的臭味儿,茅塞顿开。

“大哥,快将东西都收进屋藏好。”

“咋啦,别人吵架关咱们什么事儿。”

林宏义虽不解,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三两下将瓦罐、黑面、布料、衣服,藏到床底下,还用一块破布挡着。

“来了!”林姝低声道。

吵嚷声涌进林家院子,几支火把朝后院过来。

“二壮家的,村长和族长找你们。”林大成看着月光下的影子道。

“什么事啊!”吴氏不解地道。

“赶紧的,再磨蹭就不好看了。”林大成有些不耐地道,

林姝一听惊动了村长和族长,知道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结果。

干脆将床底下的东西收起,她可不想前脚走,后脚就被人连锅给端了。

这种事,只有她可以干。

她麻利地爬到三哥背上,与他一阵耳语。

“族长,真不关我的事儿,是林二壮的主意。”

二癞子眼睛嘀溜转,见吴氏过来忙指证。

“二癞子,你胡说八道。

二壮哥一大早就进山了,今天根本没见过你。”

吴氏隐隐感到不妙,却不明白是什么事情,老实地说出实情。

“是林二壮说蚌肉能吃,还给我尝了一碗。

我一心为村民着想,希望大家多些吃食……”

二癞子心虚地看一眼吴氏,结结巴巴地狡辩道。

“我一番好意,哪想到被人当成驴肝肺。”

趴在背上的林姝,打量一圈村民,发现有七八个人被搀扶着,嘴里哀叫连连,一看就受伤不轻。

以林老婆子为首的人,形成一个单独的团体,眼里皆是幸灾乐祸。

她捅一下林宏庆,又低语几句。

“族长爷爷,这件事我知道,可以让我来说吗!”林宏庆举手道。

“好,稚子无谎言,你来说。”族长满意地点头。

“族长爷爷,事情是这样的。

从三天前的晚上开始,我家便没饭吃。

为了一口吃食,爹娘带我们去捡河蚌……”

林宏庆将事情还原,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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