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该提提我的孩子们了呢?

哪怕是一株大树分出去的枝杈,年代久远之后也很与母树相提并论了。

在说起这株树的时候,那干是干,枝是枝,叶是叶,没人介意它们是否曾为一体。

所以,趁着鬼侠的直系子孙脉络还能分得清,现在得说说我那些子女的事迹,看看是否传承了我的侠义之道。

华同是我的长子,他走了好几个国家,最后为晋国卿大夫赵襄子的家臣谋士。

彼时,晋国被六家卿大夫专权,分别是智氏、范氏、中行氏和赵、魏、韩三家。

史称“六卿专政”。

想想看,让六卿成了气候,就好比蚂蚁吃掉了蚁后,不但乱了伦理纲常,而且乱了分寸。

好在彼时没那么多规矩,因此你能乱我也能乱,都想当头,都想称王,不久,范氏与中行氏相继失势,其地盘也被其余四家瓜分。

在四家之中,又以智氏的势力最为强盛。

姓智本身就是一种投机。本姓荀的,当时他们祖先的采邑名曰智邑,便以邑名为姓了。随便放弃本姓,完全是得陇望蜀的投机之举。

这年,智伯以武力相威胁,向赵、魏、韩三家索要土地,不然会怎样?

智伯说:“土地还是归我,但你们的性命得归天。”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然而有什么办法呢?智氏手里的军队,比魏、韩、赵两家加起来还要多一倍,有十五万之众,而且智氏的手段的确不是借的,要杀人那是明火执仗真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魏桓子和韩康子先胆怯了,只得忍气吞声,割地求和。

唯独赵襄子死活不干:“凭什么呀!”

当然,赵襄子这话没有直接对智氏讲,一是没没那个必要,二是讲了效果未必好,所以他仅仅对华同嘟囔了一句。

智伯把最后通牒派人递给赵襄子,赵襄子看了之后就对华同嘟囔了这么一句。

“大王不必多虑,依臣之见,智伯在虚张声势,如果他果真有了不起的实力,早就动手抢了,他还在靠信使,说明有外强中干的成分。”华同说。

“听说智伯正准备与另外两国对我施压,如何是好?”赵襄子忧心忡忡地说。

“无碍,他们愿意施压,随他们好了,大王现在有三条路可选:一是满足智伯,二是抵抗。这两条路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华同说。

“满足智伯是不可能的,那等于把晋阳城让出去,我们都给他当家奴。宁可抵抗,拼他个鱼死网破。还有一条路呢?”赵襄子问。

“这第三条路,只有在第二条路走不通时才会有效,大王且抵抗吧,世间久久益善。”华同说。

果不其然,智伯动员令韩、魏的兵力,包围了赵襄子之晋阳城。

战争在赵国的顽强抵抗下连续进行了三年,由于赵军宁死不降,而且事先已经坚壁清野,为持续的战争作了充分准备,虽然即将耗尽积蓄,但三家联军始终未能进入晋阳城半步。

这时韩、魏两家有点吃不住劲了,他们被智伯说服前来攻赵,兵力动员各自负责不说,粮草也要各负其责,到头来虽然打的是赵,他们自己也精疲力竭了。

智伯有个谋臣叫做智过的,眼见这仗越打越被动,取胜无望,便献计决晋水而灌之。

大水滔滔入城,近乎把晋阳城整个淹没,幸亏排水设施功能尚可,水位迅速下降。不过城内军民仍需要巢居而处,悬釜而炊,狼狈不堪。

然而在这个平原之地,晋水可以淹没晋阳城,也可以淹没智伯联军进攻的路,晋阳城本来筑于原上,地势较高,因此大水很忙流向智伯联军的大营。为了攻打晋阳,他们只好又出工出力把决口堵上,专门派兵守护。

金阳城内的形势依旧不容乐观。面对财食将尽,士卒病羸的严重局面,赵襄子很受折磨,便对华同说:“粮食匮,城力尽,士大夫病,如果你三日之内再亮出第三条路,我们恐怕真要无路可走了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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