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初走的决然。
留下翠珠一人在原地发愣。
是啊,大小姐所言句句属实,今日永安侯府二公子受了伤,二小姐又说了那些话。
眼下因着大喜,王夫人顾及两家脸面,未曾声张。
可之后呢,此事定然要有个交代。
今日镇北王摆明了执意要护着大小姐,哪怕二小姐出面指证王二公子是大小姐所伤又能如何?
自家主母最是疼爱二小姐,厌弃大小姐。
事后要给王家交代,按着主母的喜好,少不得要将她推出来登顶罪。
到那时,她还有活路吗?
翠珠越想越绝望,回去求二小姐能有活路?
跟着大小姐?大小姐自身难保,又凭什么来护她周全?
翠珠脸上满是泪珠,她的无助悲伤彷徨,同身后永安侯府那喜庆的大红形成了刺目的对比。
她身子一软,瘫软坐在地上。
忽然灵光一闪,她眼中坚定,心底似乎下了某种决定。
她抹了一把眼泪,双手撑着地面起身。
她望着身后成安侯府的方向,眸中虽有不舍,但比起性命,一切都是身外之物。
她转过身迈入小巷内,身影渐渐消失在逼仄幽暗的巷子里。
成安侯府大门上的小厮瞧见大小姐只身回府,各个面上满是惊恐。
又不敢多问,各个垂下头避开视线。
宋云初的院子在成安侯府东侧,是一进的小院。
里间有一间正房两间厢房,三间偏房。
这院子是她回府前才收拾出来的。
比起宋云皎的院子,可谓是云泥之别。
“大小姐?”
管事云妈妈瞧见大小姐一人回府,一面行礼,一面往大小姐身后张望。
“怎么不见翠珠那丫头?”
王妈妈跟着进了正屋,亲自伺候大小姐换了衣裳。
她是主母宋夫人的陪嫁,这些年虽说在主母屋里伺候,可一直不大讨喜。
自打大小姐被接回府后,被指派来伺候大小姐。
“我瞧着她办事不大妥帖,让她回二妹妹处伺候了。”
宋云初淡淡回着。
王妈妈听得一怔,皱起了眉,“这般,怕是——”
王妈妈还未说完,宋云初不耐烦打断,“王妈妈,我还未曾用饭,劳烦帮我备下吃食来。”
王妈妈只得应是。
屋内再度恢复宁静,她抬眸轻轻扫视一圈。
雕着百鸟踏着祥云的红漆梨木床榻上,挂着浅青色软烟罗纱幔,床榻边摆了一张红漆梨木矮脚长条几。
右侧窗柩下摆了一张半人高的红漆梨木圆桌,上头一只兰花瓷蛊上盛着时兴的两样果子。
西面的窗柩旁支了一张红漆梨木桌案。
后头一人高的红漆书架上只零星摆了两件多彩珐琅画花瓶。
北面是两个红漆梨木衣柜,上头零星雕了几朵梅花,一旁还叠放了两只红漆梨木匣子。
屋内的陈设随意又清冷。
“这屋子,只怕还比不得母亲屋里得脸的婆子。”
一一扫过屋内摆件,宋云初自嘲笑道。
苦笑摇摇头,可笑她从前并未上心。
不是的,回府第一日,王妈妈领着她来这间屋子的时候,第一眼,她的心便狠狠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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