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祖母,孙女不知要想通什么?”
宋云初抬眸回道。
眸子里平淡地瞧不出一丝波澜。
宋老夫人望着这个孙女,不由皱起眉来,训斥道,“看来,这些年,你在外祖家也没学什么规矩……”
“如今既回来了,日后每日都来我这里请安,跟着我学学规矩。”
宋云初默不作声。
老夫人这还是不死心同丁家那门亲事。
想着亲自调教,好叫她改了性子应下此事。
真真是可笑。
不就是请安么,反正她在侯府也没事儿,既然老夫人觉得太无聊,那她就来这里寻些事情做。
也好打发在侯府无聊的时日。
“孙女记下了。”
见她答应的爽快,宋老夫人愣了片刻。
随后摆了摆手,“你明日便开始过来请安,今日且先给你休息一日。”
宋云初退了下去。
才出了祖母院子,院门外,不知等候了多久的婆子屈膝行礼,将她拦了下来。
“大小姐,夫人吩咐老奴来请您过去一趟。”
那婆子暗中打量着她的神色。
宋云初扯了扯唇角,颇为无奈,昨儿不是才见过,今日又叫人来请她过去。
跟着婆子去了母亲的院子。
一进门,就见满院子摆了许多花草。
院儿内正中还摆着一口半人高雕着孔雀的清灰色大缸,里头种着荷花,挺拔茂密的荷叶中裹着几朵白底紫边的荷花。
硕大挺拔的荷花轻轻摇晃。
廊下几个丫鬟正在洒扫,瞧见她来,停下手中活计,朝她见礼。
正房门口挂着浅橘色软烟纱制成的帘子。
进入屋内,就见右侧多宝格架子上摆了许多奇珍异宝,左侧里间屏风上用银线绣着软云叠蹙的明月。
宋夫人正倚着软靠半躺在窗边的贵妃榻上。
瞧见她来,宋夫人坐直身子,将手中才咬了一口的杏仁酥丢回了黑漆长条矮几上的浅青色瓷碟内。
取出帕子擦了擦手。
一旁的嬷嬷端了茶水上前,宋夫人接过茶盏呷了一口,方才搁下。
“你祖母同我和你父亲提起你的亲事来,丁家那位一向都是你祖母心肝,我同你父亲不好搏你祖母的面子。”
宋夫人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大女儿。
先前若不是二女儿吵嚷着想要她回府来送嫁,她恨不得这个女儿此生都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辛苦怀胎十月,宋云初是她同侯爷第一个孩子。
夫妻二人正是恩爱,彼时,初为父母也曾满心欢喜。
直至生产时,公公意外身亡的消息传回府中。
婆母认定是这个孩子克死了父亲,她还在房内拼死生产,婆母恶狠狠盯着她,仿佛要生吞活剥了她一般。
她永远不会忘记,婆母丢下那句“这个孩子克死她祖父,乃是不祥之兆,你若要留下她,明日我就做主为我儿休了你!”
她在绝望痛苦无助中生下长女。
听见婴孩的啼哭,她曾有过一瞬间的迟疑。
可当侯爷脸色铁青走进来那一刻,眼中满是厌恶排斥冷漠无情。
侯爷一句话都未曾同她说,只冷冷瞥了一眼她,那冰冷眸光时常在午夜梦回中让她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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