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寿至~福寿至~” 。 一个小道童站在山坡上带着哭腔大喊道。

声音回荡,愈行愈远,就好像自己的师父一样永远离开了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月上柳梢头,树上的小麻雀已经入睡,老麻雀摇着头左右观望,不时向巢外警惕的察看。小道童哭累了,声音有些沙哑,一屁墩儿坐在地上,看着夜幕漆黑就像一口大黑锅,而自己就置身于大锅中,就像师父曾经念叨的:“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想到这,小道童的眼角又有些湿润。

……

十六年前,一户乡野人家。男主人姓李,只因当初降生时,家中刚好添了重要的生产力耕牛,为了纪念这个重要时刻,就叫了李牛。

一连几年,蝗灾,旱灾,让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拉了不少饥荒。农民没有什么抵御天灾的能力,咬牙切齿,东拼西凑,甚至抵出又抵出那头耕牛,直到李牛二十五岁才勉强娶了当地一家刘姓媳妇。

嫁夫随夫,李刘氏与丈夫还算恩爱,沿袭着千百年来传下的男耕女织,虽清贫但也能维持糊口,世代都是庄稼人,祖辈的经验与耕种技巧传给了李牛,不出大问题的话,旱涝保收还是可以维持的。

就这么过着日子,李刘氏不知怎么回事,肚子却一直没个动静。李牛夫妻虽然没读过书,但也不死板。用二老的话说:“人家能给咱家当媳妇,就已经算是祖坟烧高香了,还讲究个啥!”

只是李牛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在田间地头上小憩时,总是低着头看向下半身,嘴里叨念:“咋地,二十多年不用,坏掉了?”

一年深冬,大雪封门,整个村子的老人都吓得躲在床上盖好盖紧被子,火炉烧的“噼里啪啦”十分暴躁。几个迷信的老人说:“坏了,今年的雪太邪乎,搞不好是老天爷下来命令要带走我这条老命!”

李牛家炊烟稀稀拉拉,家里柴火马上要见底。茅草屋内温度不高,李牛脑门上却见了汗,眼圈通红,焦急之下,三十多岁的顶梁柱眼看就要哭了出来。手持柴刀,劈向了家中的长板凳,家业可以慢慢置办,父母就一个,媳妇也只有一个。

两间小屋里,一侧床上躺着自己的媳妇,肚子大的吓人,面色不见一丝红润,嘴唇微颤,撕心裂肺的痛苦化成豆大的汗珠顺着发梢不住打湿了枕头,三十多岁的新产妇,太难了。

另一间屋子里,父母都害了风寒,病了四天,喂了家里仅剩的汤药,不见好转。老两口子一辈子同甘共苦,最后生病都分不开,好像是已经预知了什么。老父亲拿出最后一份力气,用烟袋杆敲击炕沿。

糙燥的嘴唇呼喊道:“牛儿~牛。”

李牛如梦惊醒,飞奔跑向父母的房间,双膝弯曲,重重跪倒在床边,拼命收敛起哭腔道:“爹,娘。儿子在,您二老有什么话就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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