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一群七尺高的汉子身影佝偻,皆为之动容。满腔的热血顿时感觉凉透,那是一种从心底里生出的无力感。连自己的同胞都护不住,什么狗屁的保家卫国。
城门下婢女装扮的女孩宛如晴天霹雷,眼神发直,身体僵硬一动不动,眼见朝夕相伴互相扶持的人惨死眼前,这种心灵的创伤往往比肉体的损伤更加难以愈合。
“好!有骨气,真是没想到,中原的女子都能有这种气节~”
北羌将军轻拍手掌,看得出心满意足。嘴里说着称赞的话,却丝毫感受不到真诚。
“唉~看来就算是死,你们也不想让我如愿了~”
目光突然阴损,捻着胡须轻飘飘的说:“你们几个去把她的衣服给我一件一件扒光,中原人不是最喜欢那虚伪的名节吗?我就偏偏不能让你如愿,哈哈哈哈~”
锦衣女孩的尸身距离城门还有一百步,就算踏入也不算入侵边境。
北羌骑卒丝毫不敢怠慢,两个弹指的功夫就汇集到一处。
饶是北羌茹毛饮血的蛮人,看惯了战场上的生生死死,面对这个弱小的尸体也生出丝丝不忍。念头是有的,上级的交代还是得照办,原因很简单,在他们身后,北羌将军手中的弓箭可是一直未落。
锦衣华服被血污浸的不成样子,锋利的长矛轻轻一挑便支离破碎,玉藕般的娇躯若隐若现,残阳之下暴露出缺憾的美。
“不可以!”
“快住手!快住手!”婢女装扮的女孩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眼睛冒着血丝,精神已接近崩溃,也不顾地上粗砺尖锐的沙石会划破衣裙,刺伤肌肤,手脚并用爬向锦衣女孩的尸身。
这种道德沦丧的现实,在史书中也不过寥寥数笔,看别家的事总是轻描淡写,最多是伤春悲秋般的几滴垂泪。真当亲眼得见,亲身体会才知道有多痛苦。
城墙上,这次无法冷静的是薛潇湘。军营有铁律,世间还有真情,漠视一切只知道听从与恪守规则,那就不是人了。
只见她双腿发力,纵身一跃直挺挺跳下城墙,腰间的匕首已经出鞘,借着下沉的势头。
“嘭!”
匕首齐根没入城墙,缓冲了下坠的力量,动作果断有力。也得亏凤鸣堡只是临时的烽火了望台,城墙的建设只用黄土烧制压实。
潇湘身体前曲,两脚支撑土墙不断下滑减轻重力的伤害,数十米高的城墙,真要直接跳下来不死也得重伤。
饶是如此,精钢打造的匕首在中途竟硬生生折断。再一个前滚翻泄力,薛潇湘虎口撕裂,伤痛使着整个手臂不自觉的轻轻抖动。
“啪~”清脆的巴掌落在婢女脸上,瞬间出现红印。
“她已经为你而死,你还要辜负她吗?”薛潇湘愠怒道,随即又一把将她拦在身后。
“弓箭手准备!”薛潇湘高声发出命令,眼睛紧盯着百步外的骑兵,满是杀机。
墙头上早就按捺不住的众将士单脚撑地,肌肉紧绷。箭在弦上,弓已拉满。十几支利箭死死的对准骑兵,平均每个人的头上都瞄着三支。
北羌将军脸色阴寒,双腿夹住马腹,战马自觉往后退了几步。
“你们真敢放箭?这里并不是你们的疆域,胆敢伤我们一人,我北羌便可以合理出兵。你们只是守城的小卒子,为了这两个不相干的人,何必拼命?”
“上,给我把那具尸体抬回来!”北羌将军隐隐有些不安,可不愿相信这些无名小卒真有开战的决心,便继续下令,试探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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