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相倚靠,举止亲密,切声交谈,全不顾其它八女。冯红衣轻抚林尘脸颊,痴痴若醉,道:“被抓入地牢,我原以为今生此世再难见你。上天待我不薄,如今再见你一面,便叫我当场死去,也是无憾了。”
林尘斥道:“我千辛万苦救你,你怎能死?”冯红衣连忙道:“好,好,好,我不说胡话。林郎你莫生气。”
林尘心底叹道:“我本想将红衣姐劝离魔教,如若可以,于我共赴怀元山,同拜一人门下,也总比魔教中好。但听她所说,魔教并非只行恶事。千花宗弟子,知我放火烧城,反出言斥我。可见千花宗虽有魔教之名,却绝非杀人如麻的恶宗。”忽转念一想:“我林尘何时成了拘泥迂腐之辈?既红衣姐不是行恶,是不是魔教,与她与我,又有何干系?我何必劝她退教,让她平添为难呢?”
想通此节,豁然开朗。林尘道:“红衣姐,此地不安全,还是快快离去为妙。”冯红衣道:“好。”
林尘、九女径朝山中行去,其时不过晌午,十人行两里远,来到一座高山,朝青宁郡眺望,见城中东西两侧,大火燃烧,热流层层席卷。
九女见城东、城西饱受烈火灼烧,皆想自己难脱干系,不禁一阵神伤。林尘行事匆忙,救出九女立即出城,亦不知城中伤亡几何。
再行四里,忽见路边一辆马车停靠,附近九匹品相良好的宝马。林尘道:“上面有九位姐姐的衣物,且换去旧衣,就此作别。”冯红衣一愣,忙问:“林郎,你不与我们一起么?”林尘道:“我另有去处,不一起了。”
冯红衣登时泪眼潸然,抓着林尘,不愿分离。林尘道:“快快走吧,晚些便再来不及了。”冯红衣道:“好。”心中哀嘁嘁:“此次一别,从此天南地北,如何还能见着?不曾想那日欢愉,竟是最后一次。林郎那般风流,若从此将我忘在脑后,我…”想到此处,泪水朦胧,又强压下去,强颜欢笑。
九女相继上车换衣,将旧衣焚烧殆尽,焕然一新。九女袭杀郡守,实乃杀头大罪,被押入地牢,便一直被关在深处。本该运向扬州城,定罪候斩,但正因欧阳冶锻剑事宜,暂时搁置,以至令九女虽身陷地牢,却全无伤痕,换一身新衣,便焕然一新,全不似刚从地牢出来。
车上又备胭脂水粉,九女各皆涂抹,美轮美奂,香艳异常。云天女道:“妹妹们,我们回千花宗罢。”,看林尘一眼,心道:“此人虽犯大恶,但终究救我们一命,且言行举止,似并非大恶之人,也罢,待行在路上,再问红衣妹妹他是怎般人,现下礼数不可失。”拱手道:“林公子,就此别过,还望安好。”其它女子皆出声附和。
林尘道:“就此别过。”九女坐上骏马,云天女清喝一声“驾”,马蹄踩踏,皆驱马离去,徒留一阵滚滚浓烟。林尘目送远去,直到消失。心中难免牵挂:“也不知千花宗地处何处。红衣姐既受候老看重,想来不会受委屈。那云天女处世老道,有她照料,途中因不会出差错。反倒是我…此事过后,我恶名只怕更甚。那怀元山若知我跟脚,不知收不收我。如若不收我,那也作罢,天下之大,我林尘何处去不得?”
林尘只觉一件心事已了,浑身好生轻松,想起魔教教众,相继出城,届时定要寻自己。于是写下书信,行至一奇石峰顶,此峰名为“怪猿峰”,乃林尘事先定好,城外的聚众之地。他用石块将书信压好,做完这些,便既下山离去。离开前,回首望向青宁郡,见其火光冲天。说是无愧,实是有愧。
林尘心道:“我手中,纵也沾了鲜血。也罢…青宁郡之事,我已种下因。日后是何果,我皆承下了。”不再多留念。
他实不知,青宁郡大劫再所难免。先有郡守卖国求荣,后有魔教作乱。二者无论是正是反,皆有灭城之危。
反林尘横插一脚,机缘巧合之下,反帮多数百姓规避祸事,那火灾中纵有伤亡,却是再难避免之事。
半刻钟后,魔教教众趁乱出城,四面八方,纷纷赶至一奇石峰顶汇合。林尘自行动前,便已安排善后之事,令十位队长,交代所有魔教教众:“待事情完成,皆出城后,城门外有一山峰,形似怪猴献宝。你等便去那儿相聚。”
林尘军令严苛,无人敢不从,教众纷纷爬上那怪猿峰相聚。铁木尔、刘真倾、白皮鬼…皆已抵达山顶,其后乌泱泱教众,只待林尘发号敕令。但久不见人来,不免心中焦急。
铁木尔道:“莫非途中出了差错,林上使险了险境?”白皮鬼道:“啊?那怎么是好?”刘真倾道:“自是抄家伙,杀回城去。”
数百教众尽皆欢呼,大有再闹一场之势。魔星老大忽见一显眼处,有石块压着书信,他拾起书信,拆开一看,见得林尘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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