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宫女来收拾房间,见了秦沫恭敬地给她行礼,叫她娘娘。
秦沫被这一称呼惊得清醒了几分,向她们靠近几步,眼神犀利的问:“你们叫我什么?”
两个小宫女进宫没有多久,被秦沫的眼神吓得哆嗦,他们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妥,齐齐跪下去磕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这次她听清楚了,她们确实叫她“娘娘”!
她很不喜欢这个称呼,使劲眯了眯眼,挥挥手,“不用收拾了,你们出去!”
秦沫本来就不是尖酸刻薄之人,无论是在家家当小姐的时候,还是做瑾王妃的那几年,都不曾刁难过下人,她只是单纯的觉得没必要收拾,单纯地想让她们省点力气干点别的去,她这人对环境的要求向来不高,没有下脚的地方又如何?
睡个觉不过需要三尺见方,不是自己的屋子收拾多好也没劲 。
两个小宫女不肯起身,哆嗦着身子请求,“娘娘,我们干活挺利索的,求你不要赶我们走!”
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小姑娘,大概只有十多岁的年纪,秦沫叹息一声,动了恻隐之心,唉,她又没长成牛头马面的样子,有那么吓人吗?
多好的两个姑娘啊,也不知道是自愿还是被迫来宫里当差的,不管如何都挺可怜的,别说小宫女了,就是后宫的各个主子们,除了爬上高位的,有几个人能过的舒坦?
秦沫露出个笑容来,上前扶了两人一把,眼中的冷意也已经淡去,“我的意思是说,这屋子虽然乱一点,但不打扫也挺好的,你们要是觉得无法交差的话,那就稍微收拾收拾吧。”
说完秦沫跟她们摆摆手重新爬上床,“你们随意,我补个觉。”
秦沫一副和蔼可亲样,让那两个小丫头胆子又大了起来,她们又齐刷刷的给她磕了一个头,之后欢天喜地的干活去了。
两个小宫女看着年龄不大,但干起活来还是有模有样的,不一会儿就把屋子给收拾的妥当了。
趁着休息的空档,她们偷偷交换了一下心得,“这位娘娘一看就是很好说话的样子呀,还扶咱们起来了呢,心眼这么好的主子,以后如果都能跟着她就好了”
“是啊,娘娘对咱们可真好,还心疼咱们干活呢,有她这样的主子,就是咱们的福气呀,希望老天开恩,能让我们跟她在身边伺候。”
两人的声音虽小,又离得挺远的,但是秦沫的耳力好,听的清清楚楚的,被她们一口一个娘娘主子的叫的心烦意乱,虽然她很讨厌这个称呼,但是她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她被苏瑾州软禁了!
他说如果她不听话地留在宫里,会拿她身边的人开刀!
她爹那么大岁数的人了,他竟然还要让他守着边关去,这不胡闹吗?
可她丝毫不怀疑,如果她真的跑了,他会那样做,一定!
在他眼里,只要达成目的就行,为了达成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他早已不是原来的苏瑾州,不,或许他原本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只是她从来没有看清楚过。
她无法拿她爹去赌,也无法让别人因她挨刀。
晚些时候,小桃也被送进宫,问起昨夜的情况,她也是一无所知:“我睡醒了就发现小姐不见了,老爷说小姐被皇上接进了宫里。”
秦沫冷笑,接?被掳进来还差不多。
“我爹,他什么反应?”
“老爷嘱咐小桃告诉小姐一句话。”
“啥话?”
“老爷让小姐好生在宫里待着,别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秦沫一个跟头仰倒在床,果然她爹把她卖了,知道她定然不会老实实的呆着,还特意让小涛给她捎话,这爹也不是原来的爹了,记得五年前,她出嫁那天,他爹因为不舍,抹了三次眼泪,一而再嘱咐她如果在瑾王府过的不开心就回家来,回家他养她,结果呢她真回来了,却被她嫌弃成了这样,一天都不愿意见到她。
秦沫放下包袱,打量着房间布局,忧心地问,“小姐,现在怎么办?这皇宫内墙高的很,又守卫卫森严,你有别的想法,恐怕也不容易实现呀。”
小桃第一次进宫,以往只是觉得皇宫神秘,进来后才发现,宫墙高的简直让人绝望,一层套着一层,每一层都能把人锁死在里一辈子。
纵然小姐不是个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但如果不是皇上允许,她想出宫去,也不会是那么容易的事。
小姐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她不知道老爷为什么配合皇上执意要让小姐进宫来,她只知道小姐若是被困于此,一辈子都会伤心难过 。
秦沫望着头顶那华丽的装饰,缓缓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幽幽吐出一句话,“既来之来之,则安之。”
小桃很难过,自家小姐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这句话听着轻松,但却包含了太多的无奈。
先前打扫的那两个小宫女,端着两个托盘进来,热气袅袅升起,她们把托盘放到桌上,报告秦沫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说完十分恭敬有礼地站到一边,等待新主子用餐。
小桃进宫后,首先见到的不是秦沫,而是苏瑾州,这不是她第一次见苏瑾州,还是瑾王时,虽说他并不常来秦沫的房间,但三年时间,作为秦沫的贴身陪嫁大丫头,她对他是不陌生的,然而这是她当皇帝以后第一次召见她。
“小桃,你跟在她身边多少年了?”
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让小桃背脊一凉,她第一次无比清晰的感知到了一个帝王的威严。
她不自觉的把头垂的更低,诚实回答,“十五年。”
“十五年……”
苏瑾州重复了一遍,似乎回忆起什么,半晌让她起身,又说了一句,“她最近不好好吃东西,如果今晚还是不吃,那你也别吃了。”
没有多余的字,甚至他说这些的时候,嘴角还扯出了一抹笑意,但小桃的心底冷意直蹿,她不太明白他话中的深意,却又十分矛盾地清楚地知道他在拿她威胁秦沫。
她希望秦沫对她毫不在乎,却又十分清楚她待她亲如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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