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祝母抬头看她,眼神犹疑中带着纠结。

她对庶女虽算不错,但也就只能不错了。

祝念安若因此得寸进尺,她该如何拒绝呢?

“母亲误会了,女儿视您如亲母,却不敢奢求你亦视我为亲女,更不敢妄想不属于我的东西。”祝念安眼神低落,转瞬间又恢复笑容,眨了眨眼,“方才我只是想起大哥,他亦为您亲子,您给姐姐如此疼爱,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听到她担心的是这个,祝母松了口气,也笑了:“你大哥又要科举又要习武,平日里已经很累了,哪能再担起打理产业的担子呢,姑娘家执掌中馈是正理,自该交由你姐姐来。”

祝念安还想说什么,一直作壁上观的镇北侯夫人却已赞同道:“你说的极是,男人家家的,不该给太多银钱,否则还不知便宜了哪家野狐狸呢。”

祝念安脸色一白,抬头小心打量了镇北侯夫人一眼。

后者似乎只是随口之言,并非指桑骂槐说她母女。

祝母则失笑道:“母亲多虑了,丰哥儿最是知礼懂事,可不会乱来什么。”

“那自是最好。”镇北侯夫人深深看了她一眼。

祖孙三代聊了会儿,祝母各铺子的管事便进府了。

云渠去前院厅堂训诫几句,认了个脸熟后,就在族老们的见证下顺利接过所有账本对牌,成了祝母产业的实际话事人。

祝念安不知是何想法,也跟着去了。

只是在看到云渠的丫鬟们手中捧着的丰厚产业时,笑容勉强极了。

回正院后,镇北侯夫人则又添了把火,对祝母道:“你身子素来虚弱,该好生将养,管家这等劳累之事便一力交由渠姐儿吧,十六的大姑娘该学着为母分忧了。”

祝母是无条件相信亲娘的,闻言立即就点了头。

云渠也上道开口:“母亲从前教导女儿不敢忘,定当一力管好家宅,叫您无忧。”

见状,祝母欣慰不已,又不放心地叮嘱:“你有此心便好,若有拿不准的,只管来寻母亲。”

云渠含笑应是。

见祝念安眼神担忧,她温声道:“妹妹不必忧心,我随母亲学了三年中馈,管个家宅不在话下,纵有应接不暇之处,总有安嬷嬷帮衬。”

安嬷嬷笑着屈膝。

祝念安强笑点头:“姐姐已有章程,自是好的。”说话间,她暗暗轻抚心口。

她自认是为姐姐高兴的,只是不知为何,心却直直落了下去。

空荡荡的,仿佛失去了什么一般。

镇北侯夫人并未在祝府停留多久,在薅光祝母所有身家权利后,留下了四个嬷嬷便准备离开。

精通医术的嬷嬷留在祝母身边,为她调养身子,另两个则做了府外管事,帮着云渠打理祝母产业。

她此举无非是不再信任姓祝的,甚至云渠觉得若非侯府强行受收回祝母嫁妆太难看,镇北侯夫人或许都不会交由她保管。

留下嬷嬷,也无非是防着她,防着祝府。

她对她疼爱是真,防备亦真。

但云渠并不如何失落。

一个百般为自己孩子谋算的母亲,并没有错。

“对了。”已经走到门口的镇北侯夫人顿住脚步,微微偏头,“下朝后,叫女婿来见我。”

几人彼此心知侵占嫁妆一事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禁卫军上门审查过后,以祝太傅的地位,只怕连大理寺的门都摸不着边就能囫囵出来。

祝母点头应是,当下就吩咐小厮去宫门口守着,叫祝太傅不必回家,直接去侯府拜见岳母。

镇北侯夫人满意离开。

云渠偏头问祝母:“母亲爱重父亲,难道不担心外祖母为难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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