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右边那人,生得燕额虎须,身长七尺,宛如天上金刚,原来此人姓樊,单字唤星,此人气力过人,双臂俱有举闸之力,善使一对黄铜窝瓜锤,重达七十斤,人称亦比喻他为:“古之管亥。”与庄鹏是旧村好友,在莱州任副总管,又因喜好冲锋,人皆唤他为猛将士。

有诗赞樊星道:

燕额虎须真壮士,身长七尺显英气。

手中双锤如烈焰,神力匹敌李存孝。

双臂能托千斤闸,万军之中取敌首。

信陵门客有管亥,云策副将叫樊星。

此三人后又紧跟三将押领前阵,却皆是鲁增的亲信心腹,其中两个正是前文无功而还的黄鸣桀、召梓琦二人,还有一个姓项名琛,善使一柄镔铁枪,在这三人之后,才是鲁增领着牙将统帅中军。

这边籍壹持枪策马,当先出于三军阵前,对梁山阵高声喝道:“还请莱州三位庄主出阵搭话!”花葵、刘禄、尹璐三人亦不畏惧,纷纷出阵,尹璐欠身礼道:“原来是师傅,真是许久未见了,回忆昔日多蒙教诲,小徒感激不及!”籍壹却喝道:“废话少说,这水泊梁山是何地方,汝等想必亦是甚么地方,汝等也本为莱州良民,又是世代豪杰,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何故背反朝廷,与这伙草寇为伍,若汝还让吾这个师傅,就速速缴械,下马受缚,就让吾将汝等仨人绑回去,听候鲁知州与寇军师发落!”

尹璐听后笑道:“师傅所言差矣,且先听小徒一言,鲁增那厮毕竟乃莱州一方父母官,不恩为造福百姓,反而贪税升官,四处搜刮民财,压榨百姓,闹得这莱州水火不宁,乌烟瘴气,吾等誓饶他等,为莱州百姓出这口恶气!”花葵、刘禄亦道:“莱州府的情况,吾等相信龙将军更加清楚,现如今朝廷昏庸,何必再为朝廷卖命?汝可想过昔日朝廷派精锐来讨剿,亦未曾攻下吾等此处,汝等此番前来,可有几分把握?倘若失利败了,那俩人会怎么对待汝等?”

龙籍壹被三女说的哑口无言,鲁增却早已恼羞成怒,高声喝道:“尔等逆贼,背叛朝廷尚不思悔改,竟还敢在两军阵前饶言惑众,惑乱军心,汝等还在等什么,速速上前将此三贼拿下!”

话音刚落,鲁增阵中召梓琦挥动大刀,黄鸣桀舞起蛇矛,当先冲出阵中,黄召二人本就上次事件被鲁增责罚,如今奋勇当先,是为了戴罪立功,项琛紧随二人之后,三女亦不甘示弱,花葵挥枪敌住召梓琦,尹璐舞枪敌住黄鸣桀,刘禄提枪敌住项琛,龙籍壹见状,持枪挂弓策马出阵,却见梁山阵中谭德,左手舞开封刀,右手挥狮蛮盾迎住籍壹,八员将领于阵前各逞本事,忽然阵中有两个落下马来,一个败逃,原来召梓琦与花葵斗不下十回合,被一枪挑落下马,项琛见旁边梓琦死于马下,只得狂吼乱戳,被刘禄寻个破绽,一枪刺穿咽喉,血溅沙场,黄鸣桀见两兄弟齐亡,大惊失色,丢了蛇矛,败回阵中。

又说谭德对上龙籍壹,一刀直劈籍壹脑门,却被籍壹侧身躲过,反手猛地一枪向谭德肚腹刺去,谭德忙用狮蛮盾挡住,二人纷纷斗了三十回合,谭德逐渐气力不加,非是籍壹对手,忙勒马回退半步,谭德猛地狰开第三只眼,一道金光射去,奈何籍壹亦是天上罡煞,伤不了他分毫,谭德脸色一变,籍壹却趁势一枪刺来,谭德勒马回来,拼尽全力死斗,两人又斗了二十回合,终是招架不住,虚幌一刀,拨马便走,籍壹却哪里肯放,策马舞枪冲过来。

这边殷浩在阵上看了多时,忙道:“哪位兄弟前去救谭德兄弟?”叶捷忧心多时,忙催动战马,舞起开山斧来敌籍壹,籍壹见状,亦弃了谭德,骑马来敌叶捷,一个使斧,一个用枪,这边使斧的,刚猛霸道;另边用枪的,多变凌厉;约战了十五六合,籍壹忽的虚幌一枪,拔马而走,叶捷一心只为谭德报仇,梁山尹璐一双俊眼看见,忙喊道:“叶兄弟莫要追赶,此人善使箭法,甚是利害了得!”却见龙籍壹拿出折木宝雕弓,抽出一枝修干狼牙箭,勒马转头回身,一枝箭向叶捷肩窝射去,飕的一声,一箭正中叶捷左肩,叶捷大叫一声,咬紧钢牙,勒马回到梁山阵中。

殷浩看罢,不由感叹道:“不想那龙籍壹竟练就如此一身好箭法!吾梁山亦输了两阵,若在如此下去,恐让外人说吾梁山男子无能,只能靠女子立功。”殷浩又开口道:“不知又有哪位兄弟敢去迎战?”

张天豪听罢,便对张烨道:“贼子弓箭甚是了得,只得射得一个,一个不济事,你我可一块夹攻他一个?”张烨道:“正合我意!”说罢,天豪舞破天长矛居左,张烨挥金背砍刀居右,一矛一刀齐来敌籍壹,籍壹却笑道:“纵使两个齐来,且让汝看看吾箭法!”将枪一挂,取出折木宝雕弓,搭上三枝箭,眼见天豪不远,飕的一声,天豪挥矛抵开,却不知籍壹会连珠箭,籍壹又搭上三枝箭,只听飕的一声,一阵风吹过,天豪如何躲过,一箭射中腰胯,两枝箭则射中腿股,翻身跌下马去,张烨无奈,只得救了天豪上马,逃回梁山阵中。

莱州阵中紫面狮庄鹏见籍壹连胜三将,立了战功,早已经急不按耐,挥舞了金背砍山刀,骑了匹黑马,前来叫阵,梁山阵中亦是一将,正是钢霸王丘星晞,一条枪一柄刀交织一起,各逞自家本领,奋勇厮杀,星晞本就力大无穷,庄鹏一时竟也无法拿下他,只见星晞一枪旋风般向庄鹏大腿扫来,庄鹏双腿跃开,斗了约五六十回合,星晞趁机一枪扫向庄鹏坐骑,庄鹏坐骑本就普通战马,怎得抵抗星晞神力,庄鹏坐骑吃痛,将庄鹏颠下马去,樊星忙挥舞双锤来救,梁山阵中智麟儿钱芸汐早挥动托天叉截住樊星,星晞趁势将庄鹏捉回阵中。

这边龙籍壹方才歇息一阵,见庄鹏被捉拿,樊星一时间难以取胜,忙持枪胯马上阵,一人拦在籍壹身前,籍壹看时,此人正是孙哀,孙哀道:“吾等身受保举之恩,一直未立战功,还请将军在此歇息,让吾去会一会草寇!”籍壹点头应了,孙哀便胯上乌云驹,背上背十把短戟,手绰两条盘龙戏水铁鞭。

往向梁山中军奔来,梁山阵中锣鼓喧天,一人拿着双刀,骑马跑将出来,却是玄刀符将周循晨,挥舞着双刀来战孙哀,两人约斗三四十回合,刀劈鞭打,孙哀见离本阵远了,低声对循晨道:“若吾没猜错的话,汝便是新上梁山的好汉周循晨?”循晨听闻心中不由一惊,道:“汝却为何知吾姓名?”孙哀道:“吾师弟现在汝梁山,汝倘若信得过我,就听吾一言,今夜吾会龙和黄两位将军共同前来劫营,汝可回去给你家大哥禀报,可设下埋伏,将俩人一并捉拿!”循晨道:“空口无凭,汝怎么才吾信汝。”只见孙哀虚打一鞭,拨马出助樊星,循晨忙骤马来追,孙哀取下背后短戟,猛地向循晨掷来,循晨忙用双刀抵挡,震的循晨双手酥麻,双刀落在地上,梁山阵中殷浩见情势不妙,忙挥令旗,龙籍壹亦挥旗掩上,两军厮杀了一阵,便各自回营。

先说梁山寨内,殷浩先派人将谭德、叶捷、张天豪送回山寨养伤,一面与众兄弟商议破敌之策,周循晨又将早晨与那孙哀对阵之事讲与众人听来,殷浩听罢道:“这败军之将连他姓名都不方便透露,谁又知他师弟乃何人,莫非是官兵的缓兵之计?”话音未落,虞扬成便道:“兄长且慢,且听我一言。”殷浩道:“不知扬成兄弟有何见解?”虞扬成便道:“吾闲时听范则兄长讲起过一人,此人姓黄双名灵成,乃范则兄长同门二师兄,亦是善使双鞭,背上背十把短戟,与今天那人一模一样。”众人听完,皆惊讶不已,殷浩忙派人让范则前来。

不多时,范则入得帐来,殷浩将前事告知范则,范则听罢,却见沉吟片刻,道:“禀兄长,按照循晨兄长的描述来看,此人确是我二哥无疑,只是……吾兄弟四人自学艺归成后……吾与二哥至此音讯全无……不知……?”花凤梧便道:“不管如何,小心驶得万年船,吾等今晚就做好防守,倘若不来明日出阵再找他算帐不迟!”众头领纷纷点头,殷浩便开始安排部署,命谢云策、党景言引五百伏兵潜于营寨左侧,又命裴智俊、穆霆琛引五百伏兵潜于营寨右侧,余下头领皆在四处埋伏,就等莱州兵马来袭营寨。

再讲莱州阵营这边,众人刚回到营帐内,孙哀便当即向籍壹请罪道:“都怪吾学艺不精,未能将那贼拿下,有负将军重托,孙哀在此请将军责罚!”籍壹扶起孙哀,宽慰道:“此次将军已尽了自家全力,何须故此自责,况若没有汝,樊星兄弟亦被他等擒拿去也!”樊星上前拜谢了孙哀,籍壹又道:“再而言之,此只不过区区草寇,不日将被我等剿灭,何必急于一时?”孙哀于是起身道:“今日白天于阵前,吾等与那群贼寇大战了一场,现如今到了深夜,他等必然疲惫不堪,守备松懈,吾愿作为先锋,给诸位将军探探虚实,不保大获全胜,至少能将庄鹏兄弟救出。”籍壹犹豫不定,鲁增在旁催道:“孙将军所言甚是,望龙将军即刻点兵,把贼寇杀个片甲不留!”龙籍壹无奈,终是点头应了,仍放不下宽心道:“吾等虽去劫寨,却也不敢保证那梁山贼人也来偷寨,派樊将军和知府相公在此留守寨子,吾与黄将军和孙将军则领兵前去劫寨。”众人都应了,皆各自下去准备不提。

却说二更时分,龙籍壹、孙哀、黄鸣桀三人各领一队人马,来到梁山营寨大门,只见孙哀当先取出两技短戟,刺翻五六名守夜士兵,籍壹见状,大喝一声,挥枪率领人马杀入寨内,见四面营寨内,居然口无一人,急唤孙哀,却早已不见了踪影,顿时心中不妙,急呼撤退全军。

不想四面喊杀声一片,只见东边有小辽王谢云策、凶太岁党景言二人,率军士五百人向东边杀来,又见西边有巧哪吒裴智俊、强存孝穆霆琛二人,率军士五百人向西边杀来,南边亦有钢霸王丘星晞、彼威宁梦晗二人,率军士五百人向南边杀来,北边则有玄刀符将周循晨、监兵神君虞扬成二人,率军士五百人向北边杀来。

几人一齐向莱州兵马杀来,莱州兵马长叹,三路兵马皆被冲散,首尾不能互相救,黄鸣桀在乱军之中,正碰上裴智俊,交战不过数十回,便被裴智俊一锤砸死于马下。

而这籍壹忙引来数十骑杀出重围,往自家营帐奔去,却正遇谋士载顾范则,两人斗正约四十回合,籍壹虽勇猛刚强,但仍气力不加,虚幌一枪,转头而走。

籍壹等一行人才走数十里,却又被一军拦住,领头之人正是过仁贵黄文铭,籍壹旋即又舞枪与文铭斗,两人枪来戟往,斗了约二十回合,籍壹从白日战到现在,未曾歇息一阵,身心疲惫,招架不住,恰逢范则赶来,从怀中拿出红缨飞刀,飕的一声,正中籍壹腿股,籍壹此时双眼昏黑,来不及躲闪,文铭趁势一戟劈砍扫来,籍壹难以抵抗,翻身落马,文铭将戟架在籍壹脖子上,又命手下将籍壹捆绑起来,籍壹手下人马有多数被杀,只恨少有些爹娘多生两条腿的,早逃的无影无踪。

翌日天明,殷浩派人打扫清理战场,遂之开始升帐议事,众头领纷纷前来献功请赏,顾范则、黄文铭二人亦将龙籍壹押上来,殷浩亲自解开籍壹绳索,便笑道:“事已至此,龙将军可愿归顺吾水泊梁山乎?”范则、文铭二人亦向籍壹赔了罪,籍壹却道:“让吾归顺梁山,亦不是不行,但先需准吾一件事,见一个人!”殷浩笑道:“龙将军说笑了,需说一件事,十件事吾亦准你!”

却不知龙籍壹所谓到底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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