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行有点儿被这个形容刺激到,收回手不碰他了。
“宝贝你今天来涂口红了?”商玦还惦记着陆屿行的红嘴唇。
陆屿行:“……”
他无奈:“晚饭吃得太辣。”
商玦了然点头。
陆屿行吃不了辣,他是知道的。上高中那阵,前后左右桌分享零食是常有的事,陆屿行虽然高冷,不过有学霸光环在,大家分享零食也都不会绕过他。
每回有人带辣口的零食,陆屿行都会拒绝,解释说自己吃不了辣。商玦听得多了便记住了。
有一回,王元洲不知道从哪儿弄来整蛊人的芥末糖。作为王元洲的同桌,商玦荣幸地成为了他的第一个受害者。
那显眼包一本正经地将一颗绿色包装的糖果推到商玦的作业本旁边,口气随意道:“同桌,抹茶奶糖来一颗?”
抹茶,奶糖,甜食,三个元素结合起来,就是钓商玦最好的诱饵。
商玦想都没想就拆开包装丢进嘴里,两秒后,猛地闭了闭眼,辣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一扭头,对上他傻逼同桌憋笑憋得通红的脸,脸颊充气鼓得跟包子似的。
“……”
商玦看了他两秒,没说什么。
他面无表情吐掉那颗糖,抹掉眼角被辣出来的眼泪,擤过鼻涕,一声没吭。
然后,对王元洲无声地指了指陆屿行的后背。
他的傻逼同桌一点就通,当即平复好情绪,喊了声:“陆神!”
坐在商玦正前方的陆屿行转过头,把后桌二人扫了一眼,王元洲顶着热情洋溢的笑脸:“陆神,吃糖啊。”
而商玦正低着头,一双眼睛不知为何微微泛红,一脸冷漠地在认真做题,看上去没有任何要抬头搭理他的意思。
陆屿行把目光从商玦脸上移开,说了声“谢谢。”
他没多想,当场就剥开糖纸吃了。
片刻。
陆屿行:………………
他深吸一口气,眼眶立时被刺激得红了一圈。
陆屿行连回头质问的心情都没有,猛翻自己的桌洞找抽纸。
方才装模作样做题的人这时候倒是把脑袋抬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是看热闹的笑意。
商玦在桌子底下的腿动了,快速把王元洲踹了一脚,在一旁用气声撺掇:“捂他嘴,别让咱们陆大学神吐了。”
王元洲捂商玦的嘴还成,捂陆屿行的?他哪儿有那个胆子?
他满脸犹豫,要动不动的。
商玦只好自己上,揉了一把自己桌上只剩下半包的抽纸,纸袋子被他搓得喳喳地响,对着前头说:“陆屿行!抽纸。”
陆屿行就差把糖吐自己手上了,闻声得救一般回过头,眼中刚浮现出几分感激,嘴唇立时被扑上来的商玦单手捂住,手掌虎口处抵着他的鼻尖。
正是下课时间,周围一圈人都在看热闹。见有商玦这个班长领头,王元洲的胆子也肥了起来,两只手用力扒住陆屿行的右臂。
高中时期,商玦的力气还很大,陆屿行只剩一只手,愣是没给挣开。商玦眼睁睁看着手底下那张脸被辛辣的芥末味冲得红温,一路从耳朵烧到了脖子根。
那股子辛辣直冲陆屿行的脑门和鼻腔,皮肤冒出一层细汗。
不多时,几滴被辣出来的眼泪控制不住淌下来,掉在商玦手背上,烫得商玦愣了一下。
陆屿行红着一双眼,直勾勾瞪着他,火光仿佛要从瞳孔中窜出来,再没有比那更狼狈的时候。
后果也相当严重,陆屿行事后气得差点没跟他打起来。但因始作俑者是递给他芥末糖的王元洲,商玦撑死了也就是个从犯,虽说是个比主犯恶劣得多的从犯……陆屿行最后还是没有因为一个玩笑就跟王元洲翻脸,只是后面很长一段时间,他看商玦的眼神,都仿佛是要剐人皮肉的锐刀,恨不得生吞了他。
那段时间,商玦连放学回商家的时候,脚步都是轻快的。
他愿将其称之为自己人生的高光时刻。
商玦后来其实有道过歉,当然,“对不起”这几个字商玦是绝不可能在陆屿行面前说的。大课间他问王元洲讨了十颗芥末糖,随后用书戳了戳陆屿行的后背。
陆屿行没理他。
商玦道歉只求自己心安,也不管陆屿行愿不愿意看,自己一口气把十颗芥末糖全吞了,桌上剩下的半包抽纸全用来擦了眼泪鼻涕。
直到大课间快结束时,陆屿行起身去教室后接水,才垂眸把他红肿的眼皮看了一眼。
但,自己哭,跟被讨厌的人堵着嘴在对方面前掉眼泪,二者的性质天差地别。涉及到尊严问题,原谅是没可能的。
不过商玦懒得猜他什么心理活动,自顾自地把这事揭过翻篇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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