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叶心里极为姑娘高兴。

虽门口护卫只说大人是叫姑娘去侍墨,可哪有深更半夜侍墨的!

大人这时叫姑娘过去,意思不是明摆着的!

但跟着护卫去了崔厉房里的连梨知道,他确实是叫她过来侍墨的。

从她进来起,便叫她拿着墨锭一板一眼的磨。深更半夜,他还真是叫她来磨墨的……

连梨默默转圈磨着手中墨锭,忍不住回忆了下刚刚进来时的情形,他在她进来时连头也没抬,只在她在书案前站定时,抬眼淡淡看了她一下。

之后便语气微沉朝砚台点了下,“侍墨。”

连梨依言拿起墨锭磨起来。

可他在叫她侍墨后,原本提笔写字的手反而放了,随手拿了张白纸盖住写了一半的东西,便只靠到身后,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翻着书看。

连梨:“……”他是故意叫她过来挨罚的罢?

他也不写字,却叫她在这磨墨。

“大人,时辰不早了,您还不歇?”没办法,他罚她她也只得受着,连想知道他要她这般磨到什么时候,也只能委婉的问他什么时候歇下。

崔厉不紧不慢翻开下一页,“时辰尚早。”

连梨心苦。

行罢,一板一眼的继续磨。

两刻钟后,突然见他起身,去了内室。

连梨目光追着他的背影张望,他走了,怎的也不说一声让不让她停。

捏着墨锭的手偷懒,慢慢停住。

偷懒之时,眼睛时刻望着通往内室的那道门,怕他突然出来。

又两刻钟,见那道门久久没有动静,连梨戒心渐渐放了,同时,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这会儿的时辰是真不早了,再过些时候都快到平旦时分了。她平时这时候早已睡下,此时便忍不住犯困。

可没想到时运这般不济,才打过哈欠揉着眼角泪花,便见他的身影跨门而来。

连梨哂了哂,默默又捏上墨锭。

崔厉平淡看来,“见我不在,便躲懒?”

连梨驳也没法驳,谁让她被抓了个正形。

但看着已经有了一层浓浓墨汁的砚台,忍不住还是张了口,“您还要罚我磨?砚台都快满了。”

崔厉讽的一笑,走来。

随手卷了一本簿子便往她手背一打,凉声,“倒也知我是在罚你。”

招她来的确是要罚她。

瞎掺和惹的他不快不说,后来回来时还不知道在霍谡院子里磨蹭什么,他今晚事忙,又怎能放她安心呼呼大睡。

所以叫人把她喊来侍墨。

嘴角一扯,淡淡睨她,“继续磨。”

说着,已经重新落座,长腿落于狭窄的书案阴影中。

连梨:“……”认命继续磨。

但屋里太安静了,磨墨又不是个什么需要时刻盯着的活,她磨着磨着眼皮就不由自主打架。

起先还能撑着些,让自己收束精神,可后来不知不觉手就停了,腰上抵着书案,眼皮下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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