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李信安三人的战马分开枯草钻了出来,先锋小队五人再度聚齐到了一起。李信安和李元恭当先跳下战马,其余四人也都下了战马。
五人踩倒了一堆枯草,席地而坐,李信达从马袋里面掏出一些肉干和馕饼,几人取了装着奶茶的水囊,一边吃喝一边商讨后续的侦查任务。
李元恭抬手指了一下原先薛延陀马贼营地的方向,道:“昨天下午我们侦查发现马贼的大队人马就驻扎在前面不远处,我刚站在马背上看了一眼,发现那处营地已经空了,薛延陀马贼们早已经离开了。”
李信安不由开口说道:“他们已经走了吗?逃回山里了?”
李元恭皱着眉头道:“应该没有,他们之前的营地空的,军帐也都被带走了,马贼们确实离开了这处营地。”
“但这次他们的目标是劫掠我们的秋粮,估计今年水草不丰,他们继续足够的粮食熬过冬天。现在他们一点粮食也没拿到,还折损了很多人马,连统领马贼的那个什么夷罗珊特勤都被杀掉了,这帮睚眦必报的马贼应该不会轻易放弃。”
李元恭看了一眼同样皱眉思虑的李信安,继续说道:“更何况,如果这样空手回去,那马贼新统领也没法跟薛延陀部落的大头领交代,所以他们肯定埋伏在了哪儿。”
李信安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是马贼已经离开了这处营地,但他们还会继续袭击我们的粮队。那现在最大问题是咱们不知道马贼的大队人马躲在哪儿?也不知道他们会在哪儿袭击粮队?”
李元恭转头看了一眼村堡的方向,说道:“我在路上就一直考虑一个可能,如果咱们是劫粮的马贼,知道对方在山堡中还有一支援军,那咱们会在哪儿袭击粮队呢?”
李石头一边撕咬着一块肉干,一边回道:“如果我是马贼的话,肯定会把袭击地点设置在远离对方援军的位置,这样才能避免腹背受敌的窘境。”
听了李石头的话李元恭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李信安看了李元恭和李石头一眼,开始有点不安的来回踱步。
过了一会儿,李信安才说道:“我们从村堡一路巡察到此处,没有遇到薛延陀马贼的大队人马,就只碰到了那一什衣甲不全的侦骑,没有意外的话…大队马贼应该还在前面。”
李元恭摇了摇头:“那可不一定,那群马贼一共不过二百余人,如果他们分散逃离的话我们很难追踪他们,更何况咱们出发的时候外面还是一片黑暗,本就无法看清马贼撤退的踪迹。”
李元浩一脸不解的插话道:“依你的意思,现在咱们怎么办呢?继续向前还是回头往回走?”
李元达开口反驳说:“我们领的先锋任务,今天需要一路从村堡巡察到青羊驿之间的距离,今晚上粮队驻扎在青羊驿。但咱们现在只侦查了一半的距离,这样的话…”
李信安朝李元达摆了摆手:“元达,那不重要的。我们只要能提前半个时辰探查粮队附近的安全就足够了。”
“但如果马贼分散躲藏在村堡附近,并在村堡附近袭击我们粮队的话。仅靠粮队那边的十五个甲骑,恐怕他们很难挡住大队马贼的袭击。”
李元达撇了撇嘴没说什么,李元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说:“现在没有两全的法子,我们一共才五人,不能继续分兵了,往回吧!”
李信安也点了点头道:“上马,往回走,咱们去迎接一下粮队,无事的话咱们再按照原计划行事就是了。”
这次李元达也点了点头,李石头看了李信安一眼嗫嚅了一会儿但最后也没说什么。
李信安伸手拍了一把李石头的后背,道:“别跟我说你要自己去山堡那边报信,如果你在路上遇到大队马贼,那你就危险了…所以,咱们不能分兵,无论是你还是其他人都不能分兵离开。”
李石头点了点头就回身爬上了战马,李元恭四人也都上了战马,李元恭仍骑着乌骓马,而李信安四人都换乘了备用战马,五人快马加鞭向村堡的方向折返。
过了大约四刻钟,冲锋在最前位置的李元恭最先发现了敌踪,埋伏在干枯草丛中的马贼也根据马蹄声发现了迅速靠近的骑兵。
马贼中领队的仓里那小伯克本以为是己方的侦骑,等马贼们看到一身铁甲的李元恭时,李元恭也看到了躲在枯草间的马贼们,这时双方的距离只有不到五十步了。
李元恭迅速把骨哨塞进嘴里,随着“嘀…”一声骨哨的尖锐长音后,李信安四人听到哨音就知道失踪的马贼就在前面的草丛中埋伏着。
不管身后的李信安四人,李元恭双腿一夹马腹,手握长槊当先向草丛里面的马贼冲去。
这一支马贼都是仓里那伯克的下属,毋须头领下命令,马贼们迅速搭弓上箭,羽箭纷纷射向李元恭,李元恭把头低下用铁胄护住脸面,也不管射向扎甲上的羽箭,埋头冲进了马贼人群里。
李元恭的马槊挥舞的如风车一般,枪刺如雨点一般,乌骓马周围丈半范围内的马贼都惨叫着捂着喉咙或胸口倒毙当场。
李信安四人也挥舞着横刀冲进马贼人群里面,躲在此处的马贼只有不到六十人,五人的一次冲锋就击溃了他们,只有不到三十个手脚麻利的马贼来得及爬上战马,其余大都步行逃离。
仓里那伯克满脸不可置信看着散逸逃命的麾下轻骑,带着满心的不情愿被扈从的两个家族骑士拉上战马,仓里那还在努力挣扎着喊道:“不要逃,不要逃!整军,整军!所有人继续战斗,他们只有五个人…呃啊…”
紧随着一声凄惨的呼喊,他剩下的话都被一支铁箭堵在了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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