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渊离去之后,帐篷内,两位文官迅速向达延汗进言道:“大汗,此际天赐良机,我等务必紧握不放。”
达延汗闻言,目光转向二人,沉声询问:“所言良机何在?愿闻其详。”
一文官即刻回应,言辞恳切:“观我草原部落,外表虽显强盛,实则暗流涌动。
西部瓦剌部蛰伏哈密等地,东部兀良哈等部亦心怀异志,部落非但未能重现先祖荣光,反陷四分五裂之境。
“诚然,我部近来对明廷略占小胜,然此皆因宣大、山西之地贪腐将领暗中相助,非我族力之真章。明使所言非虚,新帝登基,雷霆手段整顿边防,未来边防之固,恐非昔日可比。
“尤需留意者,万余明军竟敢直面挑战,足见新天子雄心壮志,非池中之物。而今明廷提议开放贸易,旨在双赢,对我族而言,犹如久旱之地突降甘霖,实为难得之机遇。”
言毕,另一文官亦接过话头,补充道:“再者,大汗,哈敦摄政之时,曾矢志恢复大元一统之业。
“然我等偏居草原一隅,远离中原腹地,信息闭塞,仅能依靠细作与商贾窥探中原动向,实为被动。
“若贸易之门大开,我族便可光明正大地派遣商队穿梭中原,既通商贾之道,又兼探听消息,实为未来一统中原之坚实基石。”
达延汗主要是对第二点比较感兴趣,如能打探大明的消息,对他们而言,也是件好事。
他当即下令,命两位文官将此事详录于羊皮卷上,并派遣使者快马加鞭,携此重要文书返回汗都,实则欲向哈敦满都海禀报并征询其意。
……
直至张永麾下万军荣耀归来,晋商与宣大将领方始恍然大悟,此时情况,已悄然变迁。
宣大晋商商会总会的后院,荷花塘畔的凉亭内,空气凝重得仿佛连微风都驻足不前,令人心生压抑。
此处,数十位体态丰腴的晋商巨头聚集,他们面颊上,汗珠因酷热而晶莹闪烁,透露出几分不耐与焦急。
兴隆号的胖掌柜,于众商之末悄然落座,凭借狡黠他现在未露丝毫破绽,全凭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巧妙周旋于复杂局势之中,竟也安然无恙。
面对杨一清时,他言辞谨慎,不敢有丝毫欺瞒;然回归己阵,则能滔滔不绝,以机智化解困境,游刃有余。
会长端坐主位,手中佛珠轻转,闭目诵经,口中阿弥陀佛声声不息,一派虔诚之态,若非深知其底细,定会被其慈悲表象所惑,误以为佛门中人。
实则,此人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暗面,不知有多少无辜少女曾遭其残酷玩弄与虐待,真可谓面善心狠,判若两人。
良久,会长睁开双眸,目光深邃,缓缓言道:“观此杨中丞,一身煞气,非同小可。”
一商人闻言,不屑冷笑:“即便非凡,又能如何?这些年,咱们见识过的官老爷还少吗?初来时个个正气凛然,到头来还不是被咱们的银两软化,沦为阶下囚。就说前前任巡抚,自诩铁面无私,还不是轻易栽在了三个青楼女子的温柔乡里?”
他的话语,字字珠玑,道出了官场与商界的某种默契与规则。
然而,会长转动佛珠的动作忽地一顿,随即将佛珠置于桌上,霍然起身,神色凝重:“他人或可轻易收买,但杨一清此人,据我们掌握的资料,其在陕西之时便非池中之物。若真如此轻易被摆平,陕西的同行们早已得手,岂容他至今日?”
陕西的官员之所以难以奈何他,甚至反遭其挫败,根源在于此人或许拥有超乎常人的特质与能力。
面对此等局面,我们自当摒弃旧有策略,另辟蹊径。
近期,张永将军率领的一万大军凯旋而归,其背后意图尚不明朗,但既已摆出与我们对峙的姿态,我们便需迅速行动。
即刻派遣使者北上,与蒙古部落接触,告诉他们:宣府正值秋收,谷仓充盈。”
此言之下,实则暗含诱导蒙古骑兵南下的意图,此乃他们惯用的策略,通过外部压力迫使那些不合作的官员就范。
官员们如同流水般更迭,只要地方安宁,不危及他们的仕途,往往愿意妥协于各种条件。正是基于这样的心理,晋商们屡屡得手。
即便朝廷派遣了万余京营精锐至此,宣府的防御仍如同筛网,漏洞百出。
他们深知地方防务的软肋,一旦露出破绽,蒙古铁骑便能长驱直入,肆意劫掠。
届时,杨一清巡抚将难辞其咎,甚至可能直接面临蒙古人的刀锋,成为这场阴谋的牺牲品。
如此,不仅可解他们之困,更可一雪前耻。
众人都觉得这个计划不错,接下来便开始商量具体的细节。
计划既定,胖掌柜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深知这是自己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
回到商号后,他立即挥毫泼墨,撰写密信一封。
为避免直接行动引起城中眼线的注意,他精心策划,选派了一名中丞可靠的伙计,秘密传递此信。
或趁夜色潜入巡抚衙门,或寻机将信交予衙门内可信之人,以确保计划万无一失。
那伙计也是忠心耿耿,揣着这封密信,一路来到了巡抚衙门,躲在巡抚衙门外,等了足足两个时辰,终于是看到王阳明和几个官员从衙门出来,准备回到各自的住所。
那伙计瞅准机会,冲了上去,一头就撞在了王阳明身上,把王阳明转的一个踉跄。
其他人刚要训斥,王阳明却感觉那人,把一张纸塞到了自己的怀里,还小声说了句:“这是我们掌柜给的。”然后急匆匆往街角跑去。
王阳明的几个同伴还在生气:
“这都是些什么人,撞了人连声道歉都不会说吗?”
“此地可真是偏远之地,百姓如此不受教化。”
不少人都骂,王阳明却低头看了看纸条,展开一看顿时脸色发白,然后也没有跟同伴说,直接转身就又回到了衙门。
“中丞不好,事态紧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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