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外面,里三层外三层,本来排好的队形,忽然乱了。一个个的读书人,竟然不顾斯文,你推我搡的拥挤起来,嚷着喊着要购书。
沐芸一看,这哪行呀,怎么一点秩序都不讲了呢?忙道:“各位都是读书人,读书人最为讲求的便是温良恭俭让,大家还是好好排队吧,如果谁不排队,我便不卖书与他。”
裴琳琳也道:“对对对,大家都排好队,保持秩序。”
排队的人中,有人感叹道:“人们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我今天才知道,古人诚不欺我。”
还有位酸秀才,竟然当场做起了诗:“二八佳人坐书坊,明眸善睐动四方,都说豆腐西施美,哪有红袖更添香。”
旁边有人拿折扇一敲这酸秀才的肩膀,笑道:“你确实应该买套四书五经,回去好好研读研读。你这做的什么歪诗?酸溜溜,油腻腻的。小心官差把你当登徒子抓走。”
酸秀才也笑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还不许我赞美一番呀。”
姜珣今天事务结束的早,特意转道书坊来看沐芸,这一场面恰恰被他看在眼中。
看到有这么多的读书人给书坊捧场,心里很是高兴,但刚刚听到那位酸秀才所吟出的诗句,心里又怪怪地。心道,我怎么也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呢。
队伍后面走来一位三旬开外、身材精瘦、蓄着鼠须的男子,站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厉声说道:“一个异邦女子,来我宁京充作人质,不知低调埋首,反而当街售卖起儒家经典,真是有辱斯文,不知廉耻。”
姜珣闻言,转身看向鼠须男子,道:“她虽是异邦女子,但自食其力,有何不可?人质又如何?人质也是人,人质也有堂堂正正做人的权利。”
鼠须男子斜眼瞟了瞟姜珣,冷笑道:“我知道了,你就是梁国人质四皇子吧,听说这个女子是你的婢女,怪不得你要为他说话呢。呵呵,也难怪,一个屋里的,定是心疼了。在我大宁的地面上,还敢说要堂堂正正做人?你们就是我们大宁的仇人,就该人人喊打,打死都不冤。”
这时,姜珣身后走来一女子,点指鼠须男子,娇声怒喝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这里胡说八道?简直是在丢我大宁的脸面,我看该打的是你。”
不知什么时候,程小蝶也来到了这里。
镇国公府的程大小姐,谁不认识?围观者中有人刻意要讨好程大小姐,在一旁指着鼠须男子说道:“我认识他,他是死了的武将唐亥生的妹妹的儿子,他叫吕见钟。”
“唐亥生的妹妹的儿子?”程小蝶嘀咕道,“那不就是唐玫的表哥吗?”
一经确认,眼前这人是唐玫的表哥,程小蝶气不打一处来。那个唐玫,暗中使坏,让沐芸受伤,让程府蒙羞,真不是东西。唐玫本该对蹴鞠场上发生的事给个说法,谁知道潘宪护短,竟然只是轻描淡写地将其打发去了庄子了事。程小蝶一直想找潘宪好好理论理论呢。
“哦,我说怎么突然从地里冒出个屎壳郎呢,敢情你是来故意找茬的,想继续替你表妹祸害人吗?”程小蝶厉声质问。
吕见钟确实是想替表妹唐玫出气,所以才来书坊,寻机找沐芸的茬儿,但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程小蝶。知道程小蝶是京城有名的霸王花,惹不起,便怏怏不乐地转身欲走。
“别走。”卉儿噔噔噔地从铺子里跑了出来,冲着吕见钟怒道,“你得把话说清楚,你刚刚说什么?一个屋里的?你这是在诋毁我们姑娘的名声,不能就这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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