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商量好工作分配后，尹栗走向了鲜红的那一边。“咕嘟-咕嘟-“声音逐渐清晰，伴随着涌出的液体染红了周围。
血红的块子还在断断续地抽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嘶——呼——”深吸一口气，他走到一个清晰可见的距离，雾气不再遮挡他的视线。他看到一具无头尸体。
它上面套着同样鲜红的卫衣，深色长裤，浅色鞋子。其实它们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尹栗之所以能知道它们的颜色，是因为前不久见过。
他有些难以言喻自己现在的心情。刚认识不久的人死在眼前，不至于产生过多的感情，也不至于完全没有额外的感情。
迷茫的脑袋空白了一阵子。等尹栗缓过来的时候，已经能自然面对眼前的场景了。仔细想想，其实他也不会真的死去。
这位最具特色的就是没有头，看伤口像是被连根咬断的……看这个情况，应该是触发了这里的生物组织的防御本能。他瞄了眼倒在那边的滋宵，这就好解释了。
现在的问题是，头去哪儿了？
“呼——”再次深呼吸。检查一下他的随身物品吧。尹栗不太熟练地在他身上的各种布料里掏了半天，最后只在卫衣帽子里找到一把美工刀。
尹栗想起子产和自己抱怨过有人拿刀抵住过他的脖子。去叫他来确认一下。这么想着，尹栗正准备起身，却看到面前的尸体突然动了起来！
它似乎是感觉到附近有人，伸出手向四处摸索，试图抓住些什么。
有手握住了它的手。虽然没有头，但尹栗从它的肢体语言感觉到它很开心。它热情地握了握那只手，指了指自己空荡荡的脑袋部位。
这是要我帮它找头吗？该怎么回答它？尹栗还没想好怎么和它交流，它就拍了拍自己的手背，接着收回手，安静的呆着不动了。
这让尹栗差点以为自己刚才出现了幻觉，但手背上鲜红的印记证明了那确实发生过。
稍作思索后，尹栗决定先去把情报与子产同步，然后和他探讨接下来的行动方向。
子产露出一副无力吐槽的表情。他张了张嘴，但什么都没说，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半晌，他才开口道：“你打算怎么办的？”
“你带滋宵离开，我找头。”尹栗平静地回答道。
“我没有办法带他离开。路被堵上了。”子产缩了缩肩膀，没什么表情地说。
尹栗见状提出了另一个议案。“要一起找头吗？”
“绝对不要。”子产坚决拒绝。
“现在基本可以判定这里发生的事情是一场事故，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我可以先送你们离开。”尹栗考虑了一阵，给出了这个方案。
“好。”子产答应的毫不犹豫。末了，他又补充了句。“你注意安全，不要冒进。”
“嗯。你顺便把梯子也带走。”感受到子产的迫不及待，尹栗提醒他把显眼的证物带走。
“成。那我顺便帮你把软梯放下了吧。”说着子产爬上梯子去按圆顶上的按钮。
天顶打开的瞬间，他被黑泥淹没了。
尹栗看到子产被巨量的黑泥冲下梯子，一头栽倒在地。他赶忙过去查看情况，发现子产也晕倒了。
本来就有些愣的尹栗更愣了。
最后尹栗把他们搬到了前台那儿。莱丝特现在不在这里，他只能把他们和梯子一起塞到桌底，并在他们身上贴了张纸条。上面写了这些东西出现在这里的大致原因，是留给莱丝特的。
安置好他们后，尹栗回到了商场顶层。他来到尸体那边，站到裂开的缝隙旁。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头卡在这里面了。考虑到子产的前车之鉴，尹栗没敢直接去动那个窟窿。他在来之前备了一节杆子，用它来触碰天顶的内部。
翻开左边的内芯，什么都没有。翻开右边也一样。
尹栗看向还在漏出黑色浓稠液体的圆顶中央，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上去看看。他捏了捏鼻子，过去用杆子捅向那上面。
没有更多的黑泥流下来了。如果自己也被砸晕……也只能那样了，就当一换一了。尹栗抓住软梯向上爬，期间小心的躲避滴落的液体。
顺利进入夹层后，只见柔软的圆顶现在沾满了黑泥。具有活性的圆顶时不时抽搐一下，像是试着甩掉这些黑泥，也像是在表达不满。
于是尹栗用杆子把沾在它上面的黑泥推出去，将就着给它打扫了一下。圆顶轻轻的摇了几下。
忙完之后，他向着裂口的方向前进，寻找头。不用靠的太近，远远的看一眼就行了。这么想着，尹栗慢悠悠地向前走着。
被划开的窟窿正在逐渐愈合，而附近则空无一物。
奇怪。按常理说，它只会落在附近的区域，还能上哪儿了呢？尹栗感到疑惑，但也没什么主意，只得先往回走了。
回到圆顶的最顶端，也就是进口处，尹栗检查起卫生，看看还有哪些地方可以再打扫一下。他看到头顶的那层生物膜上沾了些模糊的黑点，于是掀起袖口的衣角去擦拭。
那层膜一擦就破，也不知道有没有弄干净。
就在尹栗仔细打量膜的时候，视线远处的一个小白点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定睛去看，发现那是一颗人类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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