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厂做的是出口业务,这两年业务顺畅,大伙看着货柜的进进出出,就知道老板没少挣。果然到了年底晚宴的时候,苏老板把基层干部叫到酒店包厢,搞了个抽奖活动,奖项大小不一,但最少也有千元现金红包,这里当然也有秀梅的一份,苏老板一手端着酒杯,一手举着抽奖箱,缓缓朝她的酒桌走来,秀梅有些激动,赶紧把酒杯满上,等着好运从天而降。
突然,传达室的刘叔跑来,冲着秀梅喊,“方主任,你老家来电话了,好像有急事,让你马上接下。”
秀梅被扰了兴致,刚举起的酒杯不情愿的放下,苏总让他抽了奖再去,但一想到大半年没联系的家人,还是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
“喂!是妈吗?什么事这么着急,公司正在办年会呢!”秀梅口吻里带着一份埋怨。
“是我,你妈病情恶化得太快,你赶紧回来一趟吧,回来晚了,可能就见不着了。”方大成哽咽着。
“好的,好的,我马上订票!”此讯犹如晴天霹雳,秀梅身体缓缓沉了下去,瘫倒传达室的空地上,泪光闪烁着滚到脸庞,眼底有着深深的不甘和悔恨。她出来这些年吃苦受累,积攒了些钱,就是想着过年带回去给母亲还债和看病的。悔恨的是自己光顾着赚钱,却没能在母亲身边尽孝。
“那就这样吧,你弟也回来了,到时你们姐弟俩好好商量下后事,我年纪大了,干不动了,你们得多担待着点。”
“好。”秀梅放下话筒,走入漆黑的冬夜,沁着寒意,冻得脸色发青,她沿着街面漫无目的的走着,一个不留神,被一个小石子绊倒,半张脸都扑到街边的水坑里,一双白皙袖长的手无意的按住长满荆棘的花刺,鲜红的血自掌心溢出,但她却麻木的发不出一个腔调来。
此时,苏老板将呢子大衣披了上来,搀扶着秀梅起来,坐到一旁的石凳上,拿出纸巾给她擦拭手上的血迹。
“谢谢苏总!我自己来。”秀梅急忙把手缩了回去,看着眼前衣冠楚楚的男人,眉目中分明透着怜香惜玉之情,秀梅瞬间清醒,苏总是中山有名是浪荡贵公子,三年前子承父业,虽然平日里工作一丝不苟,但私生活却不怎么检点,明明是有妇之夫,还在外面勾三搭四,惹下不少风流韵事,自己不该有妄念,对方也不该有妄想,于是秀梅借着困倦,匆匆返回宿舍。
那年冬天的一个清晨,方凯和方秀梅赶回家,送了母亲最后一程,山坡上,骤雨初歇,芳草斜阳,金银花含苞的花蕾,随着震天响的鞭炮声,绽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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