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顿时抖若筛糠,紧咬着牙怎么都不肯说话。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袁不峮实在是没耐心跟他在这里打哑谜。

袁朗喝了口茶,不紧不慢道:“他叫长贵,是府里的家生子,也是袁玉身边的大丫鬟碧蝉的兄长。袁玉背着人做的那些事都是由他出面张罗。”

袁不峮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看向这个儿子的目光极为不善,“你是何意?”

他明明已经派人去灭口了,这人怎么还活着?

袁朗咧嘴笑了,“父亲,你说沅嘉公主若是知道在背后恶意散布谣言往她身上泼脏水的是袁玉后会怎么做?贵妃会怎么做?永平侯府会怎么做?陛下又会怎么做?”

这是在威胁他?

袁不峮额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你倒是长本事了。”

袁朗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快,“都是父亲教导得好。”

袁不峮冷笑,“你想要什么?”

虽说他清楚陛下对沅嘉公主不过是面子情,只是如今戏还得演下去,若这事真的闹出来,陛下就是想偏向他也没办法,更别说沅嘉公主背后还有贵妃和永平侯府撑腰。

到时候玉儿哪里还有活路?

“我想要父亲的保证。”袁朗不闪不避地直视着他,“保证我和阿莹的婚事由我们自己做主。不管是你,还是侯夫人,都不能插手。”

袁不峮怒火中烧,却不得不妥协,“好。我答应你。”

“多谢父亲。”袁朗起身行礼,“只是口说无凭,还请父亲把这些写下来再交由袁家族老见证保管。”

“孽障!你好大的胆子!”袁不峮把手边的杯子朝袁朗重重砸了过去。

袁朗侧头一避,面不改色道:“除此之外,我母亲留下的那些嫁妆,还请父亲让侯夫人都交出来,我和阿莹已经大了,可以自己打理了。”

袁不峮捂着心口靠在椅背上,气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长贵此人儿子就带走了,还望父亲尽快兑现承诺。”袁朗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袁不峮恍惚了一下,望着这个长子高大宽厚的背影越走越远,只觉得陌生极了。

他们父子之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袁朗又把长贵细细审问了一遍,“你和那个毛癞子平日都在哪里接头?可有人见过你们?”

长贵知道世子现在能保住自己的小命,连忙道:“小的很谨慎,每次都约他在不同的地方见面,一般都在不起眼的小酒馆里,没人认识我们。只是有一次,他硬要拉着小的去画舫上见识见识,可能有人认得我。”

袁朗又问了他画舫的名字,就让人把他带出去了。

“世子,这长贵要如何处置?”方田问。

“留着他吧,也算给父亲一个警示。”袁朗的眼里闪过一丝快意。他坐在书案前,用左手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又用信封装好。

“想办法把这个送到沅嘉公主手里,小心些,别让人发现踪迹了。”

袁朗勾唇笑了起来。

他是可以被“封口”,可若沅嘉公主自己查到了什么,就不关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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