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服用过星野真那的药物过后,我就无法再用自己犯下的罪恶全都是‘考验’这个理由来欺骗自己了。”
罪恶感在多由良心中如瘟疫般滋生。
他想起来自己犯下的恶行。即便他成瘾程度不深,寄生在他脑子里的虫子也不算强大,他从始至终也没有杀过人。可他的确也参与过绑架和抢劫之类的犯罪,还给好几个人带来了永久伤残。
只要一回想起那些无辜之人的脸,他就觉得自己是个大恶人,赶紧死掉算了别给好人添麻烦。
“然后,我的身体就被那个想法点燃了。”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好像在形容身体里某种易燃物的起爆装置一般。
犯下罪行较少的多由良自燃的速度没那么快。他脑袋里残留了一点求生欲望,驱使他给自诩万事通的川柳千代打了救命电话。
川柳千代明白以多由良的情况根本没办法送去医院,如果医生只是嫌弃多由良掏不起手术费把他请出去还好,可万一医生太负责任了,多由良肯定会变成医学教材上的宝贵案例,在无数的实验性手术后痛苦地死去。
然后那个神秘的寄生虫则会被丢到新闻专栏和博物馆里被普通人瞻仰。
至于多由良的父亲佐佐木泷三,恐怕在产生那个想法的瞬间精神上就死亡了,所以才会出现录像中那种呆滞的表现,变成了火炉中点燃的死木头。
问话的最后,真藏还想确认一件事情。
“你苏醒的时候,直接叫出了星野真那的名字。你很熟悉那个女人吗?”
星野真那,就是那个上门拜访佐佐木父子的女人的名字。
之所以多由良会如此熟悉星野真那,是因为她是“友爱互助俱乐部”教主星野良雄的女儿。
虽然她在团体内部备受教徒尊敬,但实际上却是个跟团体格格不入的女孩。直到有一天,她背叛团体报警的事情被教主发现,在警视厅黑幕的保护下团体才避免被解散。
在教主的提议下,教徒们参与了对她的处刑。都是些会让人感到痛苦的鞭打或者划伤刻意避开了要害,可参与人数恐怕超过了一百人,即便教徒们有所保留也会势必危及生命。
多由良小时候也参加了那场处刑,他不知道教主之女是怎么活下来的。自己身上点燃的火焰,应该也有属于星野真那的一份。
他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脸上的火焰又剧烈地燃烧起来。僵尸少女花了好大的力气才重新让火焰恢复平静。
“多由良,你现在还想死吗?”
“我把真相说出来之后,感觉好过多了。或许在我给川柳大姐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好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自己的生命。这种事只有濒临死亡过的人才知道。”
“活下去之后,你会永远拖着这颗燃烧的脑袋,走到外面也会被人歧视甚至抓起来研究。这么痛苦地活着,你又能做些什么呢?”
“那种事情一边活着一边寻找吧,为了寻找活下去的意义而活着不也挺好的吗?
不过我有没有活下去的资格,还是先交给那些被我伤害的人来决定比较好。我大概会先去警局自首再考虑之后的事情。
作为一个人类的我现在还是负分状态。这就是所谓的人类失格吧。”
“你都做好决定了,我多少也会帮帮你。”
“感谢你,真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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