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明晃晃的招摇,京城西巷的路口被堵得水泄不通,里面闹哄哄的,除了抗议闹事的,更有围观看戏的。

如今世态安乐,京城更是律法森严,这等闹事的事情已经少之又少了,今日来了一出,大家恨不得都舍了手下的活跑去看一看。

出事的正是西巷和宁布行,这个布行知晓的都清楚是永宁侯府的,平日里大家与之做生意都会瞧着侯府的背景退让几分。

常听掌柜的夸,他们的少夫人打理商铺很有一套,起初大家不以为意,后来瞧着布行的生意越做越好,大家不得不刮目相看。

今日闹这么一出,大家可都好奇极了。

不远处的客栈的楼上,一个男子站在窗边闲散的瞧着落下熙熙攘攘的人,嘈杂的声音盖住了所有。

“和宁布行!还钱!”

“诸位,我等是远道而来的布料商,与和宁布行订了大量的货,如今和宁布行拖延货期不交货,试图以货物烧毁为借口私吞我们货款银钱!”

“对!事后不赔付,拿了一张不知出自谁手笔的欠条就来搪塞我们!”

“只是洋洋洒洒几个字,没有落款、没有印章、更没有还款期限!”

“是的!和宁布行是借着永宁侯府欺我等百姓不成!”

“就是!就是!”

……

和宁布行前面站在几位衣着鲜亮的掌柜,一瞧便知不是京城人事,正义愤填膺的高声声讨着。

随同者和围观者都纷纷附和起来。

“少语,你瞧瞧下面,可太热闹了!”

章无期甚至转身想抓把瓜子靠着窗边慢慢看,才一转身,在一旁的季少语脸色有些不耐,让人把窗户关了起来。

“诶?你关了做甚?这热闹正好瞧瞧,永宁侯府的事,哪能错过啊!”

章无期自觉有些无趣,抓着瓜子在圆桌坐下。

他们是自幼跟着大皇子的暗卫,自从大皇子去了边境,他们才有见天日的时候,明面上他们是边境往来的商队,实则是大皇子的在皇城的眼线,京城的消息无论大小,必定都会到大皇子那里。

章无期年岁比季少语小几岁,性情活络,比沉默寡言的季少语鲜活多了。

商队二十五人,皆是暗卫。

季少语看了一眼紧闭的门,烦闷的说了句:“吵!”

“嘿,现在嫌吵了?”

都不知道是谁找的人,说越能说会道越好,闹得越大越好!

章无期挪着屁股靠近他:“你说,主子为什么要我们答应帮那个侯府少夫人的?”

“如果只是因为和江家的生意,应该不至于。”

像京城这种高门户的浑水,他们向来是不碰的,一来怕惹一身骚,二来怕暴露。

所以,他们向来只与生意人打交道,商贾消息是最为灵通的,盐粮的价格波动直接暴露了个地方经济情况,酒水流通就避免不了三教九流之地的涉足,那些地方小道消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打听不到的。

这些年,他们汴塘各地几乎被他们走了个遍,走得最多的,还是京城到边境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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