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水河浩浩汤汤,绕元城蜿蜒而下,一望无垠。元城外,大河对岸,沿河处村庄、部族零星分布,再远处丛林莽莽苍苍,从元城城头遥望去,幽暗灰绿无边无际扑面而来,让人不由生出一种无法窒息的压迫感。
即便由数十万人族组成的狩猎阵营,在这自然伟力形成的原始屏障前,仍显出几分渺小。
一年一度的春狩开始了。
“清障队列前!持茅队一阵!灵士二阵!灵师压阵!”
一名须发灰白,服饰高古的老人,立在一台木质高台上,厉声高喝。
随着老人令下,人群迅速分野,数十位白袍人士集结在高台下,前方三百名灰袍人整齐列阵,再前方数千身着短打装扮的精壮男子列阵持茅如林,显出森然杀气。
最前方便是所谓的清障队,人员最众,大多衣衫褴褛之辈,男女老少皆有,手持工具武器诸如自制刀叉、菜刀、剪子、棒槌、农具、伐木工具等等,手持石块之人也有不少,甚或有空手茫然而立之人,乱糟糟不一而足。
“这是啥,干仗了?”清障队中,一少年男子左手持锅盖,右手持木棍,茫然四顾、喃喃自语。
“这是春狩……哥,身体能还给我不?”脑海中,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讷讷道。
“不能。”少年在脑海中理直气壮回道:“咱这是穿越,身体还你,我用啥?”
脑海中那个声音顿了一会,似是有些懵逼,好一会儿,才道:“你是神仙,还是妖怪?我这身体弱的很,大哥你行行好,换个精壮的吧?我家有老父老母赡养,六世单传…”
“我既不是神仙,也不是妖怪,只是暂时寄存在你体内的孤魂野鬼。”
少年似是心有灵犀,感受到了脑海中原主意识的恐惧与不安。
他想了想,在脑海中问道:“什么是春狩?”
“每隔三年的初春,围猎幽冥海中的灵虫、走兽…”那声音顿了一下,道:“这是灵山上的上师所定,每户必须出一人头上阵。”
少年皱了皱眉头,单听原主所说,他找不出一丝一毫自己熟悉的名称与地点。
他环顾四周,清障队在后阵持茅队灼灼目光注视下,乱哄哄向前缓缓而行。
“危险吗?”他在脑海中问道。
那声音沉默半晌,道:“清障队,九死一生。”
“就是炮灰啊,”少年叹口气,道:“都九死一生了,你还要我还身体给你?”
他等了半晌,那声音仍未答他,便道:“少年,你是第一次参加春狩的新丁吧?你叫什么名字?”
“荆十三,”那声音讷讷道:“我今年十八岁,刚满上阵年龄。”
少年在脑海道:“你叫荆十三?你家中排行十三?”
“我族中同辈行十三,我只有一个亲兄长,还有四个亲弟弟。。”
“那你刚说你六世单传?”
唯留意识的荆十三知道自己说漏了,半天没有发声,少年冷笑一声,在脑海中道:“小子,你说谎了,你不老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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