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

一旁的宝钗也缓缓开口道:“哥哥糊涂了,那东府季二爷回来时,我们都还在金陵,妈又岂会知晓此事?连我都是与府上丫鬟聊天时,方才知道有这回事。”

其人声音浅汐婉转,犹如轻泉流水,煞是好听悦耳。

薛蟠闻言也反应过来,一拍脑袋不好意思地笑道:“也是,是我糊涂了。”

一旁的薛姨妈看着一旁懂事,通透的宝钗,心情也是不由好上了几分,随即没好气地对着薛蟠说道:“来,说给你娘和妹妹听听,你们这一帮子爷们儿在谈外面什么生意大事啊?若是说不出个章程,今儿仔细你的皮!”

薛蟠却是不惧,嚷道:“都是说些布匹铺子的事……哦,还有北方那劳什子辽人,金人!”

“辽人?金人?”

“那东府的季二爷杞人忧天,觉得辽人倒了之后,金人迟早要打过来,扰了好一番酒局气氛,儿子我看不惯,便和他唇枪舌战一番,果真让他乖乖折服,主动陪起酒来!”

薛姨妈,宝钗闻言不由诧异地互相看了一眼。

二人自不是在意薛蟠后面的那几句胡话,而是有些好奇那些辽人,金人之事,毕竟薛家在北方还是有不少铺子,生意的。

也不知道会不会受到影响?

似乎是看出了自家母亲的担忧和疑惑,宝钗略微一顿后,便是说道:“我虽身在内宅,也听过那金人形似山间野兽,残忍暴戾,却又十分狡猾,豪无礼义廉耻可言,那东府的季二爷难道便是担心这些?”

“正是正是,妹妹果然聪慧!”薛蟠当即点着大脑袋,竖着拇指赞道。

对于自己这个聪明通透的妹妹,他一直是极为爱护和敬佩的。

“那他的意思是…金人一定会打来?”

“也不是,他最后口上服了软……不过嘛,我看他那样子,定还是不死心,觉得金人定要打来。”

薛蟠虽然大大咧咧,却也不是真傻,贾季最后的敷衍恭维自然也是看得出几分的。

薛姨妈在旁边听得有些心惊,又想起薛家在北方的那些生意,铺子,金人若是打过来,那岂不是都要化成了灰?

薛家这些年本就江河日下,进账不多,若是再失了北方的铺子,日子恐怕只会愈发难过!

所以她一时也更是担忧起来。

一旁的宝钗见状心头一动,却是轻轻挽过薛姨妈的手,开口安慰道:“不过只是酒局上的笑谈,妈又何必忧成这样?就算是真的,那天塌下来不还有朝廷的大人们先顶着吗?”

薛蟠这时也看出了自家母亲的神色不对,当即嚷声附和道:“就是,妈,府上这些爷们的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个个都是满嘴跑马车的,那东府的季二爷我也了解,这几年也是个吃喝嫖赌惯了的,他说的胡话您听听就得了。”

听到薛蟠这样说,又想起贾府府上那些爷们的做派,薛姨妈才算是有些放下心来。

确实当不得真……

一番折腾过后,薛姨妈也是有些乏了,随即便在丫鬟的搀扶下准备回去休息。

待到薛姨妈走远之后,薛蟠却是大眼珠子一转,从怀中取出一本青色书籍,笑呵呵地递给了自家妹妹。

“那季二爷虽是个浪荡胡言的,但据那徐平说,故事文采却是不错,在城中不少书坊中都有些名声,我半信半疑之中买了一本他写的书,看了几眼后,觉得确实有些意思,便带来给妹妹解解乏。”

薛蟠素来知道自家这个妹妹平日里冰雪聪明,知礼守拙,家中虽管教得严,却也喜欢偷着看些杂书解闷,于是这才顺手将这书买来。

在宝钗还没反应过来时,他便将书塞进对方手里,随即晃悠着哼着曲回去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