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他便在自己继室的鼓动下,强行将自己儿子的府邸抢夺了过来,以至于次子硕讬负气出逃,至今不知所踪。

想到这里,代善颤抖的更加厉害,心中寒意更甚,像是察觉不到额头处传来的痛楚一般,不断的咚咚磕头。

要知道,他的同母兄长,昔日的"大金太子"褚英,便是因为性格暴戾,苛待宗室兄弟,方才被父汗下令废黜幽禁,被最终于狱中赐死。

大殿上首,端坐于汗位之上的努尔哈赤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倒在大殿中央的次子,深邃的眸子中充斥着溢于言表的厌恶和愤怒。

他幼年丧母,父亲迎娶的继室对他百般刁难,为了维系生计,他不得不在年仅十九岁的时候,带着自己的幼弟,分家生活。

代善宠幸继室,虐待前妻之子的行为,无疑触及到了努尔哈赤的底线,也勾起其隐藏于内心深处的痛苦回忆。

当然,最令努尔哈赤不满的,还是同时掌管镶红旗,正红旗兵权的代善,已然逐渐羽翼丰满,甚至拥有了足以威胁到他的权势。

尽管已是年过六旬,精力不值巅峰,但努尔哈赤内心深处对于权势的欲望丝毫不减,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他的地位。

如若寻常年景,他内心就算对羽翼渐丰的代善有所不满,也会徐徐图之,以免国内动荡,被明廷抓住时机。

但天助大金,如今的明国内部也是新老交替,主少国疑,正好给了他重新整合内部的机会,亦如昔年他不顾手足之情,直接将同母胞弟舒尔哈齐软禁致死的那一次。

望着殿中满脸绝望,没有半点气势可言的代善,努尔哈赤眼眸中的冰冷也渐渐退却。

与前几年被自己忍痛赐死的长子褚英不同,次子代善为人相对宽厚,平日里也对自己言听计从,除却虐待前妻之子之外,近些年再没有半点差错。

"亏你代善终日里自诩英明神武,却是听信谗言,宠信妾室,苛待嫡子!"良久,就在殿内空气宛如凝固的时候,努尔哈赤冰冷的声音终是在代善的耳畔旁炸响。

听得此话,大金太子代善就好似即将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浮木一般,赶忙磕头如捣蒜哭嚎道:"父汗开恩,儿臣知错,儿臣知错呐!"

"哼,如此心性,岂能为我大金储君?!"

"来人,还不将这个逆子拉下去!"

言罢,不待代善有所反应,努尔哈赤便是不置可否的吩咐道,同时自大殿深处唤来侍卫,将心神大乱的代善拉了出去。

直至此时,殿中默不作声的众人方才逐渐有了反应,有人摇头叹息,有人眼含窃喜,还有人如遭雷击...

距上任"大金太子"褚英被废五年之后,取而代之的代善同样难逃厄运,不过瞧老汗这意思,好似并不打算继续深究..

深吸了一口气,将殿中诸臣的反应尽收眼底之后,神情阴郁的努尔哈赤便是肃声问道:"李永芳呐!"

"沈阳的事,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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