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黑了又亮,亮了又黑。楼上不断有人过来试图将门打开,听见楼道里的回响又重新缩回去,如此反复。

陆陆续续又递了几张纸出来,从开始的央求,到最后的脏话连篇,他只管收只字不回。

他在楼道里一连守了七天,除了最开始下楼买过食物,之后再没离开。期间与楚翎仅仅发过一条短信,之后手机便一直关机。

有研究说人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大概能坚持七天,说实话最开始的两天他挺失望的,楼上的人活蹦乱跳的,暗想过是不是有存粮。

好在接下来的几天他很满意,连那看似摇摇欲坠的铁门都让他满意。明明只是一脚的事,却像是困住他们的一方囚笼。

听不到阁楼还有活动的迹象时,他将手机重新开机,楚翎发过来的短信登时跳出来。

【事情怎么样了?】

【你在哪?】

【你是谁?】

【在哪?】

他弯起嘴角无声笑了起来,还真是敏锐。

手里的短信还没看完,手机重新震动起来:【在哪?】

一模一样的短信不知道已经发了多少条,他将地址发送过去,那边显示正在输入,片刻之后才跳出来两个字:【等我】

真吝啬啊....

他没有再回,身体靠墙坐在杂物上,七天已经是一个人不眠不休的极限。耳边嗡嗡作响,四肢酸软,心脏跳动都有些无力,唯有握着手机的手没有松懈。

楚翎赶到的时候沈绛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看到人的那一刻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了。”

情形有些狼狈,身上的衣服沾了灰尘,眼下青黑瞳孔已经涣散,靠着墙的身体随时可能倒下去。

楚翎瞬间惊慌,扑过去让他靠在怀里:“你要做什么?”

指尖抚摸上对方的眼皮,沈绛的双眼被迫闭上,他笑了笑,扯掉楚翎的手看向他,“做我想做的。”他不想承认因为自己的傲慢让自己丢掉性命,重新醒过来依旧难改。

他不知道自己睡过去是否还能再醒来,反正现在做完了他想做的,即便醒不过来也无伤大雅。

指尖碰到楚翎的脸颊,有些遗憾不是自己碰见他:“楚翎,我是沈绛。”

像是要确认什么,眼珠看向楚翎的眼睛,直到他点头才闭上眼睛。

“我知道”

伴随着耳边的话,彻底陷入黑暗。

楚翎探了探沈绛的鼻尖,有热气喷洒,紧揪不放的心稍微放下。只来得及给林长龚发了地址,抱着人匆匆离开此地。

他没有回别墅,带着人直接去了医院,至于会不会拍到,他不想管了,去他的狗屁娱乐圈。

....

沈绛这一觉睡得很沉,梦里走马观花的看了另一种人生。傲慢自负又肆意妄为,如果不是梦里没有楚翎,他几乎要当成真的。甚至于觉得还不错,除了死的憋屈了些。

不过梦终究是梦,等到尘埃落定他便知道自己该醒了。

人们常说的清醒梦大概就是这种,睁眼时能明显感觉到现实与梦境的不同。

他扭了扭脖子,身体像是生了锈的机器,迟钝又酸胀难受,精神更是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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