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和璟璱回去没多久,太监就来禀告,皇上今晚翻了她的牌子。
她一点儿也不意外,只是……
富察皇后握住她的手:“好孩子,在这宫里,只有圣宠才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永琮,他也一定希望你过得越来越好。”
嬿婉眼圈一红:“娘娘。”
其实娘娘又何必如此贤惠?
永琮才去了不到三个月,皇上却已经开始频繁召嫔妃侍寝,养心殿里娇啼声声,今日如懿还簪着鲜艳的红花,带着妍丽的嫩玉珠串……
似乎就只有长春宫还在茹素,只有娘娘一个人还记着小小的永琮。
富察皇后打断嬿婉:“就当是帮本宫,婉婉,趁着皇上记挂你的功劳,多争夺一点圣心,往后,本宫要用你的时候,你才能帮本宫说得上话。”
嬿婉闷声点点头,出了长春宫,回了永寿宫,一个人泡在浴桶中,才彻底沉下了脸。
春婵挥退其他人,澜翠在门口看着。
嬿婉问道:“进忠问出什么了吗?”
春婵摇摇头:“进忠公公没有让人来传话,想必海贵人嘴巴硬得很。”
嬿婉闭着眼睛,遮住自己过分凉薄讥讽的眼神,淡淡道:“你看到今天海兰和如懿的表情了吗?她们绝对不是无辜的!
真是想不到啊,乌拉那拉氏那位皇后娘娘,死了这么多年了,还有这样的手段,本宫都不敢想,若是本宫是在她手底下讨生活,得被收拾成什么样儿。”
春婵俯身给她捏肩膀,低声道:“谁说不是呢?人都没了这么多年,一动手就是这样连皇上都查不出来的狠劲儿。”
见嬿婉面色不大好,她温柔地给她拢了拢头发:“好在这宫里就主儿最聪明,不但猜出来了,还叫一个多月前就做了局,故意让长春宫和海贵人都听见怀疑您的话。”
嬿婉被她夸得高兴,睁开眼,长长的睫毛让她看着温软美丽,可怜可爱:“反正早晚都会有人要说本宫的不是,不如咱们自己来说。春婵,我在你心里真的第一聪明吗?”
春婵心软得一塌糊涂:“嗯嗯,是呢是呢!”
嬿婉满足地露出笑容,白嫩的指尖抓住水里的花瓣,指尖收拢,将红色的花汁捏得满手都是:“本宫最喜欢的,就是你们都觉得我好,都怜我爱我。”
春婵被她小孩子似的模样逗笑了:“奴婢们都会一直忠心主儿的!”
门口的澜翠回过头来:“春婵姐姐说得对!”
房间里水汽氤氲,她们只看见了嬿婉弯弯的眉眼,却没看清楚,她温柔愉悦笑意下的贪婪和执拧。
一个本就贪心的人,若得了最想要的东西,就只会允许未来能得到更多,而绝不允许变少一丁点儿,甚至是反目成仇。
今日夜朗星疏,嬿婉坐着凤鸾春恩车,快到养心殿的时候叫了停:“本宫想自己走走。”
天气爽朗凉快,今日又坑了如懿和海兰一把大的,她心里实在是天宽海阔,走路的步子都轻盈而欢快,像是一只愉悦嬉戏的燕子。
直到一道身影映入眼帘。
一个高大的男人坐在不远处的台阶上,长腿一曲一伸,显得格外修长,他还冷酷着一张脸,深沉忧郁,仿佛忧国忧民一样。
嬿婉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装你娘呢?
她心里骂完就忙轻按嘴角,告诫自己万万不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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