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从马场回来,咬着牙让春婵和澜翠给揉了腿,才颤巍巍地将一身疲惫泡进浴桶里。

水很烫,里面还加了从太医院问到的疏解筋骨的药汁子,烫得她直抽凉气。

春婵和澜翠一边用力给她捏胳膊,一边心疼得直劝她休息两天再去。

嬿婉摇头:“不行啊,东巡的名单都出来了,东巡近了。”

若不能日夜敦促公主,不断点燃她的野心,将来要如何面对一心要将自己远嫁,好巩固权力的父皇和外祖家?

皇后娘娘刚刚失去儿子,如何接受得了女儿远嫁?还撑得住这一口气吗?

她要争的可不只是君心权势,还有历史洪流啊!

春婵手捏到了她的肩膀上,嬿婉疼得直皱眉,咬牙忍下痛呼,身体虽痛极了,心情却是竭尽全力做事之后的踏实和安全感。

春婵轻声道:“就在主儿您回来之前,皇上下令……让海贵人和惢心姐姐她们都出慎行司了。”

嬿婉手臂上的肌肉微微隆起,又缓缓放松:“娴贵妃得宠,如今她无人可用,心情不好也没有姐妹陪她解闷,也是可怜,皇上怜惜娴贵妃娘娘,将海贵人放出来是应该的。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弘历的声音近在咫尺,吓得三人齐齐变了脸色。

嬿婉又惊又怒,转过头时却已经彻压下所有怒气,从水里转身后退,靠着桶壁:“皇上,嫔妾失仪,不能,不能给您行礼。”

她一张小脸儿都羞红了,撒娇地小声咕哝:“外面人怎么伺候的,您来了也不通传……您,您别这样看嫔妾!”

她惊慌间,恰到好处地露出圆润漂亮的肩头,玫瑰花瓣下,玉色影影绰绰,将姑娘羞红的脸衬得更加妍丽动人。

弘历眸光微深:“都出去。”

春婵和澜翠恭敬地往后退,退到了门口,才敢往里面看一眼,只见她们家主儿白嫩的指尖勾住了皇上的腰带,轻轻一带,皇帝就低笑出了声。

两人立刻关紧了房门,对视一眼,彻底放松下来。

门外,进忠跟在李玉身后,看了两人一眼。

皇帝轻装简行地进来,不让人通传,显然就是想听见点儿别的,进忠即便是有心提醒,也不敢妄自动作。

三个人眼神只是飞快一对,进忠就知道局势稳定,令主儿她没说错话,又实在是很会讨皇上的欢心。

屋子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李玉皱眉挪动了一下脚步,看进忠,进忠笑着一躬身,脚步飞快地去清场。

屋子里,嬿婉力竭地伏在弘历肩头:“皇上,嫔妾,嫔妾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弘历低笑一声,轻捏她的脸蛋儿:“最近骑马学得不错。”

嬿婉仿佛没听懂他的取笑,立刻兴致勃勃地跟他讲自己如何遇到危险,又如何厉害,说了好一会儿,才羞红了脸:“皇上,您坏!嫔妾不理你了!”

弘历胸腔里震荡出愉悦的笑声,拍了拍她的肩膀,从浴桶里出来。

嬿婉忙扶住浴桶的边缘,又羞又腿软,看着狼狈得可怜。

弘历扯了一旁的浴巾过来,伸手将她一裹,把人从只剩下半桶水的浴桶里捞出来,就这么抱进了卧房。

“皇上……”

一声惊呼过后,又是不知疲倦的缱绻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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