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门开了,一个穿着围裙手拿抹布的女人气冲冲的出现在门口,紧接着就是一声怒吼:“贺昭阳!你又在玩游戏!作业写完了吗?!”

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男孩,简短的头发,穿着黄色短袖,黑色短裤,短袖上面印着幼年的鸣人图案,正坐在一个书桌前,手持手机横屏,手指飞快的点来点去,鸣人那双稚嫩明亮的大眼睛也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仿佛在观看紧张刺激的战争。

每当她的亲戚家孩子有人玩游戏时都拿她来开脱:“作业就差一点了,而且笙笙姐也玩游戏啊,我怎么不能玩!”

他妈妈一听这话就来气,暗自咬牙切齿,笙笙这个女孩啊,真是把家里的孩子都带坏了!但又偏偏不能不服气,毕竟她靠打游戏年入百万,比周围的亲戚家的孩子都能挣钱,学习也不差,她只好把这一腔怒气针对到她儿子身上:“那能一样吗?你笙笙姐是一本院校名牌大学!你赶紧给我好好学习去!等你考上了一本,我也随你去玩!”

晚上十点半左右,校园里嘈杂了一天的声音也渐渐变得安静一些,浙江的冬天湿冷湿冷的,微风中带着凛冽,吹着路两旁的还没到花季的樱花树。

虽是冬天,大学校园却始终充满朝气,此时已经快接近寝室关门时间了,校园中依旧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在嬉戏,或是情侣,或是室友,或是某个社团的活动方散,或是某个聚餐刚结束,也有几个学长或者学姐抱着书,迈着自信轻快的步伐,用青春昂扬的笑脸迎接即将到来的周末时光。

巍峨壮观的校门口,笙笙留着黑色的长发,如缎子般光滑,扎成高高的马尾,绑着浅黄色的皱皱的丝质宽发圈,一位帅气阳光的男生,身穿深橄榄色工装夹克,黑色宽松运动裤,走在她旁边,时不时的看看她,摸摸她的头。

她充满好奇的问旁边帅气阳光的男孩:“赵晨,为什么必须满18岁才可以进网啊?”

男孩认真的说:“以前没规定年龄的时候,网吧都是十三四岁的青少年,甚至更小年龄的也有,所以现在管制了,规定必须18岁以上才可以进,怕带坏青少年。”

笙笙庆幸的说道:“幸亏我的身份证登记的大两个月,不然我这次还不让进呢!”

赵晨咯咯咯的笑道:“没见过哪个女孩子像你对网吧这么感兴趣的!”

笙笙冲他挤挤眼,嘿嘿嘿的傻笑几声,然后跑了两步到门口大马路的人行道上,回头对赵晨说:“快点,绿灯快过去啦!”赵晨无奈的笑了笑,随后大步流星的跟了上去。

他们决定在网吧过夜,她进入大学以来已经在KTV跟朋友们一起通宵唱过一夜的歌了,但是还没在网吧待过一晚上,现在终于可以啦!

这是她第一次进网吧,小心翼翼的推开门,一股暖风吹来,夹杂着些许闷热的味道,网吧开着暖气,走到前台,只见上面写着3元一个小时,包夜15元,她一进门就听到了哗啦哗啦敲击键盘的声音,和哒哒哒点击鼠标的声音,虽然几乎没有几个人在说话叫嚷,但是似乎很热闹!

她从上到下,由近及远的打量了一圈这个网吧,只见天花板上没有任何遮挡,只有粗粗的水泥色的管道和水泥吊顶,不加任何修饰,非常粗犷的工业风,墙壁上贴着各种大概是游戏人物的画报,酷酷的。

往里面望去,整个网吧空间很大,一排排的电脑和沙发,每排五台电脑,两边面对面,大约有十几排,每隔两排是一个原木色镂空书架,当然上面一本书也没有,全是一盆盆绿油油的吊兰。

整个网吧几乎坐满了学生,前台收银台后面摆放着一个深木色柜子,上面摆满了泡面,矿泉水,薯片,可口可乐等几样简单的食物。

网管打量了一下她说身份证提供一下,她立刻把攥在手里的身份证摆在上面,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汗,网管瞥了一眼身份证说95年的?不行,满18岁才可以用。

周围不少人都看向她,略显尴尬,她轻声说:“满18岁了,我1月12的生日。”网管一边听一边为另一个男生登记身份证,登记完之后又看了一眼身份证,笑着说:“刚满几天就来上网啊,行吧。手机号提供一下。”

笙笙立刻把手机号报给她,随后网管给她开了一台机器,并把身份证给她:“账号密码发你手机了。”

她从来没玩过游戏,上一次进网吧还是在高考完填报志愿的时候,那是在妈妈的陪同下去的,在长辈的眼里,去网吧的人仿佛都是不良少年,可她是个乖乖女,从来不会违逆父母,但是她的好奇心还是驱使她叛逆一次去探索一下。

那是一个晴朗的夜晚,有微风,天空中一轮残月被城市的灯光映衬的不再皎洁,她穿着一件鹅黄色毛衣,套着一件宽松的米白色羽绒服,听说网吧晚上会很冷,她特意穿了件厚点的外套,穿着一双白色镶嵌珍珠和丝绒荷叶边的小短靴。

一步步的往里走去,她好奇的打量着网吧里的人,几乎清一色的男生,偶尔有一两个女生陪在男生身边,带着发光耳机,穿着鲜亮张扬的衣服,嚼着口香糖,打着游戏。她心里有点谴责,觉得打游戏的不是好学生,可又觉得她们有点酷酷的,这奇怪的矛盾感。

她边走边看着路过的一个个屏幕,有的是土黄色的,有的是绿色的,有的是灰色的,他们呆呆地看着屏幕,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才知道,那是在等复活。有的是各种彩色的条纹房子,叫集装箱,有的抱着枪,有的拿着刺刀,在屏幕上晃来晃去,还有行动一卡一顿的外国男人,一看就是动画人物。

时不时的听到有人大声骂骂咧咧,说着污秽的语言,不忍耳闻。

还有一个人摔了下鼠标一跺脚:我草,就差一丝血!好像非常惋惜的样子,还有人激动地说:在那个柱子后面!似乎发现了敌情。还有人说:快来打团!

不过大多数人都比较安静专注着屏幕,有些人甚至身体跟随着电脑屏幕来回摆动,大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赵晨找到两个连在一起的座位,示意她坐下,宽宽笨笨的红色沙发座椅,黑色液晶玻璃桌面,长方形的电脑屏幕和彩色的键盘,打起字来哗啦哗啦的。

他又拿了些零食和饮料放在她右手边,说:“你可以看电视剧、电影或者听歌,我玩会儿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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