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守所待了5天,开阔了眼界也学到了不少的知识。

这天朱浩开放了,隔着铁栅栏跟我告别,声音挺大的。排头摇了摇头,说,你这个朋友不懂事。

我不以为然,想着,走都走了,还能怎样。排头看出了我的心思,语重心长的跟我说,多年前他第一次进看守所的时候,也是15天。到开放的那天,他有点飘了,起床就开始唱歌。管教过来准备带他出去的时候,他还调戏了管教。管教转身就回了管教室,不理他了。这一天他难过啊,抓耳挠腮,坐立不安,连饭都吃不下。直到下午四点半,管教下班的时候,才把他带出去。排头当时真是欲哭无泪,毕竟管教的做法是合法的。

这天李管教又来叫我去谈心,除了周末,平时一般隔一天他就会来叫我一次。

排头也被叫上了。作为看守所第一线的工作人员,排头承担着监室里琐碎事情的管理,比如过堂或者写日记。作为报酬,每个监室的排头都会被管教隔三差五的叫去谈心。其实也就是抽两根烟。

我坐在小板凳上抽大红鹰,排头蹲在我旁边抽大前门。大红鹰是狱警的私人财产,大前门是监狱提供的。我有点不好意思,觉得有点不尊重领导。

李教官问我,怎么样,还习惯吗?我说,不习惯。他笑了,说没几天啦,忍忍吧。我说,也只能如此了。

回到监室,我看到铁栅栏外面放着一个剃头的刨子。原来这天两位打架斗殴的老兄收到判决书了,下监前需要剃成光头。

排头的手法很熟练,三下五除二就刨出两个灯泡。排头对自己作品很满意,问到,感觉怎么样?其中一个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笑道,有点凉。

排头问我要不要来一个,免费的。我婉拒了,要是十天后彤彤看到一个闪闪发光的肖冲,估计会当场晕倒。

排头跟我说,明天是自然月第三个礼拜的礼拜三,是每月一次的洗澡日。

我有点懵,这有点像感恩节或者复活节,是每年某月的某一天,不固定的那种。

第二天一早,有洗澡意向的弟兄们就做好了准备。也有不想洗的,看守所并不强求。我本是不想洗的,经不起排头和小南京的窜梭,反正在里面也是无聊,洗个澡,就当是解闷了。

吃好早饭,李教官叫我去抽烟,听说我要去洗澡,他有点好笑的样子,问了句英文,are you sure?我也是脑子抽筋,回了句,幺西。

吃完黄豆芽午餐,大家就开始做准备了。对讲机响起,各监室准备。我看到排头带头,迅速把自己脱光。现在已经临近过年,不是一般的冷。我看到他蹲在地上,摆出一副百米跑起跑的架势。

为了不输在起跑线上,我也如法炮制。然后我看到身边出现了一支光猪队。

对讲机里开始倒数,5,4,3,2,1,我感觉身处酒泉,要发射了。1数完,铁门打开了。排头如离弦之箭射出门外。我紧随其后,其实主要是怕迷路。

目测所有监室跑出来的人也就20来个,估计里面的人也不是很爱干净。

跑了50米左右,我看到了淋浴室,淋浴室的莲蓬头至少有50个,对付我们这去去20多号人,绝对是绰绰有余。所以我有点纳闷,排头跑那么快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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