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少女骑着她的扫帚,一路追踪着那辆火车。
夹杂紫色碎发的直长白发凌乱地飘扬着,她正灵巧地控制扫帚避开鸟群,深色的高雅制服格外沉稳端庄。她脸上略显凝重,闪烁着锐利的目光始终跟随着那辆贵族专乘的列车。
她的右手持着帚柄,左手却紧握着一台黑色对讲机,与这一切都格格不入。她忽然将对讲机举到耳边。
“呃,我是不是该采取点什么行动?”她耸耸肩,声音有点疑惑。“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把那位什么纳克雷斯运到校长先生那儿去?“
对讲机里发出一声嘶哑长鸣,随后传来“滋滋“的电流声十分刺耳,她有些嫌弃地将对讲机举远了点。
“前辈您什么时候把这玩意儿换掉?“
“现在.....还..不....是时候“对讲机里的声音断断续续听着让人挠心,“等‘决堤’的行动。”
“那么请问‘决堤’什么时候行动?大约还有十五分钟火车就要进站了。”
对讲机的另一头沉默了一会儿,
“呜――”火车的鸣笛声悠场在陌泽山崖的山谷之中,它呼啸着穿过山谷,冲上了岛岸间的大桥上,震耳欲聋的回声和鸣峡有的一拼。
这座大桥绕过了那片被本国人视为神圣地的密林,将科伦比亚岛国的两端――“格纳“与“卢纳“连接起来,是全国最长的大桥。
如果“决堤“敢对这座桥动手,才提真正下了“战书“。
少女渗出一滴冷汗,她并不觉得“决堤”做好了这种思想决悟。她忽然眯起了眼睛。“不会吧――车顶上有人?“
……
缇尔塔百无聊赖地喝着桌上的花茶,一只黑猫伏在她身边打着呼噜。几个士兵着装的人立在她身边。关于她的故事,连她自己都稀里糊涂的。
“如果可以的话……”她假装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瞌睡的看守,又撇眼看向车窗外的汪洋大海,一个漏洞百出的计划在她脑中脑补成形,但她自认为天衣无缝。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凝视着窗中的倒影。任何敏锐的人都会知道,她看的不是自己的镜像,而是身后的巡逻队队员们。
麻烦就在这里。他们人手一把枪,积夜的工作使得那些可怜人个个萎蘼不振。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把她盯得很紧,是上层阶级的压迫造就了这些人。
缇尔塔伸出手摸摸那块玻璃,又不引人注地加大手上力气按了按,接着用指关节轻轻响了它。
果不其然,镜像突然骚动起来,枪口齐刷刷地指向了她。
她放下手,叹了口气后大胆地转身面对那些黑洞:“各位叔叔阿姨,我真的很想问一句:我的魔杖被收了,武装被卸了,还戴着手铐,对一个手无缚鸡边的小丫头真的有必要么凶吗?”
她眨着纯真的大眼睛,巡逻队里几位心软的人将枪微降了降。他们的眼里有动摇,这可是最大的弱点。缇尔塔猜得到,没有人是乐意帮恶人做事的。雇佣军又如何?
但是这样的话……啧,火车尽头肯定有个不好对付的人在等她。
可我只是想回瑰红馆啊!
缇尔塔又来一句:“而且,你们这么多人,这么多枪对着我,我……我……”
实在不行的话……她不信他们不会屈服于生理需求。
她支吾了一会儿:“我有点想上厕所。”
众人面面相觑。少女的眼神躲闪,手不知不觉地捂裙子,身子都缩在一角了……不会真是被吓尿了吧?
其中几个女人把枪收起来,交头接耳道:“谁带她去一趟厕所?”
缇尔塔在这样奇特的气氛中微微后仰着身子,脑袋贴在窗户上,眼睛斜睨。
哎呀,真的是防弹玻璃。
“孩子,我们俩送你去上趟厕所,别想着逃跑,这不要我们提醒吧?“两位中年妇女主动请缨。
“当然当然,谢谢阿姨!”
缇尔塔顺从地站起身,甜甜的微笑瞬间打动了两位母亲的心。她依旧捂着裙子,一幅火急火燎的样子被两个女人指使着走在前面――当然是为监督她。
众人注视着她们相安无事地走出这节厢,又走出下一节厢,接着是下一节……
可惜的是,这种相安无事在经过第三节车厢时被打破了。
缇尔塔突然转过身来,一道银色光芒从那不知哪儿来的的另一根魔杖尖上猛地刺向身后两人,吓得她们下意识后退。杀气腾腾的光芒在她们眼前消散了,她们想抬起枪,但缇尔塔比她们更快――
“轰――轰!!!”
两排座椅腾空而起,掉转方向朝两个女人砸过去――巨响,它们把那节车厢的入口堵得严严实实,枪声在入口被挡住的同时响起,但根本无济于事。
一块完整的防弹玻璃挡在缇尔塔身前,看来她是从边框上把它直接大力拆卸下来了,子弹激烈地打在玻璃上,那声音竟意外的悦耳。
现在可不是做音乐鉴赏的时候。她紧盯着那个拆卸过后留下的空白,风从那个空白灌了进来,红色窗帘在空缺处随风飘扬,而列车前几节车厢的人很快依据它找到了巨响所在处。
“去看看八号车厢发生什么事了!“
队长罗勒大声喝道,人流如潮水向八号车厢涌去,缇尔塔此刻却一动也不能动。防弹玻璃的保护范围只有那么大,在那两个人枪里的子弹耗完之前她要是敢动半步就会立即丧命。
一声巨吼几呼要贯穿她的耳膜:“把枪放下!不准用枪!!!”
枪声立即停止。缇尔塔抬眼去看车厢的另一个通口,发现闻讯来的人们已经快赶到这里了,她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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