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在这种生活基础下,他看到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停下脚步,盯着自己,又在身上摸索了一番,然后走了过来,递出一个东西。
是一张……皱得不成模样的标签。
消耗品抬头看他,不明所以地,却没有任何说话的意思,或许也是没有力气了。
对他这种人,正常的交谈都失去了存在的意义,绮莉这么想着,仍在看着塞利安,看他又顺便帮对方理了理乱掉的衣领,动作随意而且理所当然,既没有“始作俑者”助手的轻蔑,也没有目睹这场悲剧的怜悯和哀伤,他像面对最司空见惯的事物一样面对痛苦。
然后他说了句什么,就转身走开了。
绮莉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塞利安并不想当什么安抚人心,伟大的救世主,行为举止间也没有那种对将死之人的同情和同理,可当世界发展到如此黑暗的程度,大部分人都对泥泞,破碎,血腥以及不可控制的事感到绝望。
而他,却表现得如此不在乎。
她就这么目送他离开,随后去查员工资料。
啊,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没有什么凄惨的遭遇,也没有任何能拖住他的事——无论是家庭,朋友还是恋人,对于这人而言都没有意义——绮莉心想,不然他应当会表现得更具神性一些。
但事实只是他很随意地路过这么一群快死的消耗品身边,接着给了这么一张不知道有什么内容的纸条。
绮莉有时会想,如果自己——如果她自己参与到这类交易当中,那他是否也会如此对待——好吧,听起来未免太过自恋,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对他产生兴趣,对方并非一个想象,这事简直让她感到困惑。
但不管怎么样,从那天开始,她就开始观察起塞利安,关注他每天出行的打扮,行为举止,日常交通,工作时的姿态,细微动作等等。
直到后来有一次,她在内部员工庆祝会上又看到了他,他仍穿着那套打理得非常干净的西装,脸上竟还沾着血,正面无表情地地听一个高层大谈交易合作之类的的话题。
他五官线条非常硬朗,以至于笑起来也显得有些渗人——她立马就想到那种……被封存许久的杀人武器——或者用工具来形容也可以,看似毫无威胁,但恐怖之处早已完全含蓄。
绮莉久违地感受到了喜悦。
因为她从没这么想要毁掉过什么东西。
她走上前自我介绍是公司最好的前段人员,还说她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他是个工作态度很认真的人——尽管在宴会结束后他就忘记了她的存在——所以才导致他们在那次短暂的递烟过程里显得如此生疏。
她就这么做着一场非常荒谬的梦,接着就看到梦里的塞利安转过头,对她说。
“你是如此的可悲又愚蠢,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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