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说了半截，但现在就兄弟俩人，说谁可能会死不言而喻。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墨啸转头瞥了眼墨尘，神色不惊，语气依旧，“人嘛，早晚不都是个死。”
见兄弟淡然的样子，墨尘突然很后悔，原本是想表达某种歉意，现在发现完全多余，再多说一句话，都是对俩人间可以超越生死的情分的玷污。
他伸手搭在墨啸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下。
“问个事，你说那个公主和咱轻痕妹子比起来，谁更漂亮？”墨啸说道。
墨尘，“你怎么突然八卦起这个？”
墨啸，“都说明天可能死了，就不能八卦一回？”
墨尘想了想，“各有千秋吧。”
墨啸，“别糊弄人。公主可是大楚第一美人，咱妹子说是平阳第一美人倒也名副其实，可平阳上面还有府，府上面还有洲，洲上面才是大楚，隔着好几层呢，真的是各有千秋？”
很难得，说了这么多，说得既流畅脸也没红。
墨啸想了想，“女人，人美不如心美。人美美一时，心美美一世。轻痕和咱们一起长大的，你也知道，她那心再美五世都没问题。”
“说的好有道理。”墨啸突然扬头向墨尘身后，“都听到了吧？这下放心了吧。”
墨尘惊愕的回头，才发现不知何时魏轻痕来到了俩人身后。
小姑娘俏生生的站着，见墨尘瞧来，忙把头低下，但还是掩盖不了满面的桃花开。
砰，墨尘回头就给墨啸一脚，都什么时候了，还给自己挖坑。
随即又擦擦汗，还好，没掉坑里。
对于何三姑来说，刚才的那场谈话开始时候还算融洽，结尾多多少少有点不欢而散的味道，原因就是那两个字“三成”，和魏七的脸一样，这是一个很难让人开心的数字。
更让她窝心的是，墨尘走后，在心里仔细盘算了一下，好像真他、妈的只有三成。
公主走了上来，头上竹笠已不见，改用黑色轻纱半遮面，露在外的一双美眸望着墨尘的背影，满是疑惑。
陪了自己十几年，她是最了解何三姑的人，看似心大随和，实则自视甚高，京城里能让她放下身段心平气和去谈话的年轻人，一只手就数的过来。
自己的二哥、国公爷上官家的、首辅老罗家的，还有……好像没了。
墨尘刚才冲下城的那一战，她也一直在看。身手、能力、相貌都是上上之选，可这样的上上之选只能在平阳之类的小县城有彰显价值，放到京城，不敢说一抓一大把，但离出类拔萃还是有那么一丁点距离。
这个显然不是能让何三姑放低姿态的原因。
知女莫若母，何三姑猜到了公主心思，说道，“知道他为什么跃下城墙的时候手里要拽着尚天来？”
公主仔细想了一下，摇头，这个举动在她看来多余、怪异，很大部分是炫耀的意思。
“不拽着尚天来秦豹能下去？秦豹不下去青卫能出城？青卫不出城谁接他回城？”何三姑也看向那两道正在打闹的身影，声音低沉，“谋去时已谋回，谋胜时已谋败，这样的缜密心思比起你二哥，上官家和老罗家的小子怕是也不遑多让吧。”
“刚才聊了些什么？”何三姑一解释，公主意识到自己眼拙了。
何三姑苦笑，“他出了一个馊主意，只有三成机会的馊主意。”
“姑姑不考虑？”公主再问。
“为什么要考虑？只有三成。”何三姑闷声回道。
公主一怔，慢慢回道，“总比没有的好。”
何三姑也是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着相了，杯中三分水，只见空杯不见水。
为什么不多想想那三分希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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