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点了点头，说道：“这人前天路过咱们村，在我家喝了碗水，说我媳妇的娘家有人正高价收购这种草，我不信，所以这不带着媳妇回去看了看嘛。”
众人见李山这样说，也来了兴趣，问道：“怎么样？真有这事吗？”
“有，确实有人在收，本来都抬到三两银子一株了，不过有人不讲规矩，现在还是一两银子一株。”李山回答道。
说完，李山又向人群外走去，众人纷纷给其让道，来到程由几人跟前，李山接着说道：“这就是程家村村正的孙子，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们。”
程由几人瞬间被围了起来，左一句右一句的被人询问着，几人只能点头示意，并大声喊着：“是真的，确实是真的。”
见场面乱哄哄的，李家村的村正李闯连忙制止，并询问道：“小兄弟，这草有什么用吗？收它做什么？”
程由这才挣脱了束缚，说道：“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的，说是这东西叫什么寻阳草，反正就是有人在收，一两一株，我们村附近的都被收的差不多了。”
李闯有些不敢相信，还真的有人在收，这对村里人来说，确实是件大事，李闯环顾了一眼四周，发现不少人已经跃跃欲试。
“那是怎么个收法呢？”李闯接着问道。
“你们把草连同根茎一起挖出来，注意，一定要带着根茎，他们似乎主要是要这东西，到时候送到我们程家村，就会有人收了，都是现银交换的，不过……”
“不过？小兄弟，不过什么？”李闯继续问道。
“就是这两天，村里来了伙人，说是淮临城赵家的，不准我们卖给姜老爷，只能给他们，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好人，我劝你们去的时候，最好整个村的人一起去。”程由说道。
“原来是这样，好，就按小兄弟说的办，大家伙，赶紧回家拿上东西上山吧。”李闯大喊道。
就当众人忙碌起来时，却没人注意到之前那人已经不见了，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那人快速钻了进去，车内还坐着一人，正是赵兴。
“你担心李山他们不会把消息放出去？”赵兴问道。
原来刚才那人就是欧阳，欧阳听到赵兴的问话，笑了笑，说道：“保险起见嘛，若是他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真就一家子闷声发财，早晚会出事，到时候，害了他们两人性命就不好了不是。”
“你心地还真是善良啊……”赵兴拖着长音感慨道。
欧阳略微思索，问道：“李磊的那个女人，你们处理掉了？”
见欧阳突然转移话题，赵兴有些愣神，随即回答道：“处理好了，你还操这心？”
欧阳笑了笑，将身体向后一靠，然后说道：“想必也埋好了吧。”
“啊？你都知道了？”赵兴惊讶道。
“我猜的，你们虽不喜杀人，但若不善杀人，若不明白什么人该杀，想必也不能在曲阳县混的风生水起。”欧阳笑着说道。
“那你那日是为了什么？试探？”赵兴道。
“算不上什么试探，我也不喜杀人，只能说给了她一个希望吧，万一你们几个真的将她放了呢？”欧阳闭着眼说道。
“听你的意思，你应该也不想把她放了吧，却还是留个破绽，这是为何？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赵兴问道。
欧阳睁开了双眼，头向后仰，眼神空洞，不知目光所至，到了何方，良久，才开口道：“曾经我有个弟弟，对我很好，有一天我被人殴打受伤，因为是被人背后偷袭，所以并未看清那人模样，我弟弟四处找人询问，最终锁定了一人，但没有确切的证据，可我弟弟却不管那些，直接带人将那人狠狠教训的一顿，就因为没有证据，我觉得那人也许是冤枉的，所以阻止了弟弟，并且把那人带到家里，给他洗了干净，并安慰了一番……”
说到这，欧阳停了一会，似是在调整情绪，然后接着说道：“谁知三日后，当我再次回到家后，我才发现弟弟已经被人打成了重伤，最终还是没有抢救过来，临终前，我才从他口中得知，一切都是那人做的，包括我被人偷袭，也是那人做的，他就是如此嚣张的告诉了我弟弟真相，最终，由于缺少证据，那人还是可以逍遥法外，可我弟弟却因为我一时的善心，把那人带到家中，才让他惨死，一切都是我的错。”
“不是的，你别太自责了，即便你不把他带回家，想必他也能查的出来。”赵兴安慰道。
“不，就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弟弟也就不会死去，所以自那以后，我才会将善心藏起，可总是会不自觉的漏出一点，我也知道这不是好事，所以上次的事，并非我的试探，反而我很庆幸你们会那样做。”欧阳眼中带着泪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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