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取舆图来!”李云昨夜带着从临淮数万军士中选出的两千骑卒,为了出奇制胜,连夜横渡富陵湖,而今天亮不久,他要看看地图,确定下行军路线。
已经从一介小卒,变成了李云军中亲兵队正的薛望赶紧拿出一张地图,递给李云。
皱着眉头看了半天地图,又在附近找了个山包登高望远,半晌,终于确定了方位,忍不住笑骂了一句:“子玉家的部曲,真是,一如既往。”
站在旁边的薛望有些摸不着头脑,于是问道:“将军,何谓‘一如既往’?”
瞥了一眼薛望,李云回答道:“疏于战阵,不堪一用。”
负责驾船的张家部曲,原本是要把这支偏师送到淮安附近,结果昨夜星光暗淡,偏了方向,竟在富陵县靠了岸。
“传令下去,生火做饭,今夜本将要在富陵县衙安寝!”
借着晨光,李云远远便看见了富陵破旧城墙的轮廓,待两千骑兵已经突袭到了富陵城下,城墙上零星值守的屯卒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莫说关城门,连烽火都不曾点燃。
富陵地产不丰,又非交通要冲,当初陶源攻下广陵郡后,对这个望风而降的小县城也不以为意,只是随意将原来的富陵县令继续任为富陵县令,维持原状罢了。
李云驾着马到了富陵县衙外时,富陵县令孔秀还在与周公切磋大道,不曾睡醒,待李云的马鞭抽到他身上时,这才惊醒。
“匹夫!软骨头!认得乃父李应祥否?”
本来睡得正香的孔秀被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马鞭抽得涕泗横流,听到李云的叫骂声,睁大双眼,仔细一看,顿时吓得跪伏在床榻上,不敢做声。
“孔秀!你苦读圣贤书几十载,自诩寒素清白,以身侍贼,这便是你的寒素清白?”
跪伏在床榻上的孔秀简直缩成了一只鹌鹑,瑟瑟发抖,一言不发。李云见他这副模样,也失去了责问他的兴趣,转身就准备走出房间。
“李将军,自陶源攻我广陵以来,我辈所以忍辱负重与其周旋,无非欲谋广陵各县父老之保全,再进谋待都督大军光复广陵。况陶都督对我徐州并无领土之要求,实为诛逆臣,清君侧而已,江州徐州壤地相接,本应善邻友好,而今背道相驰,实乃朝中国贼作乱,以致江州徐州生疑,有此兵灾人祸……”
孔秀说着说着,竟站直了身子,脸色狂热,居然像个为民请命的朝廷忠臣。
“妖言惑众,死不足惜!”李云完全没有与孔秀争辩的欲望,拔出腰间佩剑,让孔秀再也没了开口的机会。
杀了孔秀后,李云提着剑转身走出了房间,仿佛多看孔秀一眼,都是在污秽自己的眼睛。
“千里,传我将令,富陵县大小官吏,全部看押到县衙公廨房。军侯、屯长需约束军士,往城内校场暂且扎营,不可惊扰百姓。此外,富陵县令被我诛杀了,你去将县丞提来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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