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蒙蒙当中,南木栖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见她在未来和苏易满不是那个表面夫妻,而是真正地相知相爱喜结连理,然后共度了一生。

但明明是自己的脸,她却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

她在梦里一向都很清醒,因为她清楚这样美好的事不可能真的发生,那是他们的未来,不是她的。

所以在看完一切之后,她转身离去,前往自己的现在。

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知觉在渐渐恢复,南木栖只觉得全身酸痛,哪哪都不对劲。

眼前一片漆黑,她花了十几秒才让眼睛适应这黑暗,但在那之前,从空气中弥漫着的消毒水味她就已经知道自己在某家医院了。

但她怎么会在这?

试着扯动了一下手指,她才发现自己的手上吊着吊瓶,某种液体正滴滴答答地渗入自己体内。

除此之外,她好像全身都失去了力气,几乎动弹不得。

还好眼球还可以转动,适应了黑暗之后,她发现自己床边正趴着一个人,是个年轻的男性,自己认识的大概就只有苏易满了。

那么应该就是他再一次救了自己吧,不,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了。

认识到这个事实,她仿佛释怀了什么东西一样安心地靠在枕头上,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然后闭上眼睛让破碎的记忆碎片重新流回到大脑的储存库中。

今天是家长会的时候,不过她也没对此抱有什么期待,只是照以往的时间点打算出门上学。

但她却在门口碰见了南兴峰。

男人浑身散发着一贯的酒气,看向她的眼神中却带着凶厉。

两人的相遇很突然,南兴峰也是突然发难朝她冲了过来,她忘了自己是怎么倒地的,只记得遭遇了一顿粗暴的拳打脚踢。

一开始确实很痛,到后面不知道为什么就没什么知觉了。

有几个瞬间她想就这么放弃吧,但看到自己手上的手链时,她又在心里对自己说要活下去。

大概是发泄够了,南兴峰冷笑两声去拿角落里的啤酒,于是南木栖艰难地起身跌跌撞撞跑进自己房间将门反锁,然后用尽全部的力气将书桌推到门前,还刻意和墙壁形成一个三角让门没那么容易被推开。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才浑浑噩噩地躺在了地上,只觉得脑海中回荡着轰隆的响声,大概是男人撞门的声音吧。

她没想过要从楼上跳下去,她还没打算要自己寻死。

身体很冷很空,南木栖想抓住些什么东西,于是挣扎地摘下手腕上的链子捏在手中。

开始金属冰冷的触感确实让她多保持了一会的清醒,她现在还挺想笑的,原来全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到这个样子也是她自己活该。

仔细想想她好像还真没什么遗憾了,和喜欢的人结了婚,也回来把未来的消息告诉他了,除了没亲眼看到,啊反正她本来就看不到。

但如果这就是结局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她还真有点不甘心,她穿越回来应该不是为了这样的结局的。

如果死前还能有一次私心的话,她还想再见一次他,要是还能见到就好了。

在一些乱七八糟光怪陆离的想法当中,南木栖蜷缩起来,沉沉地失去了意识。

醒来之后,就是现在这个场景了。

现在应该不是走马灯或者是天堂的梦境什么的吧,南木栖想伸手过去问问他发生了什么,但连挪动一下手臂都很费力和疼痛。

于是她只好作罢,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而看向被雨滴分割成无数碎片的玻璃窗和窗外朦胧的阑珊灯火。

连窗帘都忘了拉上,笨蛋。

睡觉都要埋着脑袋不让她看一下他的脸,更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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