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绿色的茶叶在杯中徐徐打着旋儿,

陈深端起茶杯来,轻轻吹了一口,将热气吹散,又趁着这空档紧着嘬上一口。

哈,那叫一个满意极了!

陈深的神采逗乐了明楼,他也端起茶杯品尝起来。

在五光十色,莺莺燕燕的西式宴会厅里。

二人之间却氤氲着一股子淡淡清香,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也许是茶香四溢,有了一股子神秘力量,明楼的心情瞬间放松下来。

他扶了扶眼镜,背靠在沙发上,不禁感叹道。

“陈处长,要不说还是你会享受呢,听着圆舞曲,品着茶香味。”

“这算哪门子享受?我只是好这口罢了!”

“毕竟是华夏人,根上的东西变不了,这一点,明副司长一定深有体会,您不是也从法国回来,又辗转香港,最后回了南京嘛!”

陈深的言外之意显然。

也是,要不是觉得自己国家好,哪里还会回来,还是在当下战事吃紧的时候?

听闻此言,明楼神色忍不住一顿。

他扭头看向陈深,只见陈深修长的手指搭在淡青色的瓷杯盖上,他撇了撇浮在表层的茶叶,而后又喝了一口,这才扭过脸来看向自己。

只那一瞬,淡然笑着,疏离而客套。

明楼深觉是自己太想试探陈深。

从而有些过于紧张了。

可陈深的话又不得不让他多想,从初次见面,陈深就好像总在拿华夏的茶文化隐喻着什么,他似乎总在强调他们才是一家人,别认错了。

碍于彼此身份的特殊,绝密性。

陈深只能点到为止,明楼也不好再试探下去,他调转话题道。

“陈处长刚才想问什么?随便问,别不好意思。”

“害,能有什么,左不过就是没事做,八卦八卦。”

陈深提及八卦,明楼当即知道他要过问的是汪曼春。

没成想,还真是,只听陈深紧着又道。

“原先和汪曼春做同僚的时候,就总听她说起,明副司长和她从前的故事。”

从前的故事?

他们从前还真是有故事的。

听到这,明楼的记忆紧跟着开始回溯。

曾经,他和汪曼春都在上学的时候,那的确是真情实意爱过一场的。

只是毕业之后,由于政治意见,党派纷争。

最终是分道扬镳。

明楼直到如今也想不到汪曼春为什么会变成一副他不再熟悉的模样。

以至于后来,他甚至没办法面对汪曼春的死。

时至今日,当陈深再次提及过去。

明楼还是有些没办法面对。

“都说是过去的事了,还有什么好提及的。”

“女人一向如此,总是喜欢夸大事实。”

明楼十分冷漠的将这段“过去”一概而过。

与陈深想的无有差别,他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不再询问。

正当二人以为这一局就此结束时,扁头慌慌张张冲进了宴会厅的大门。

这一看就是出了大事。

周遭不是财政司的部下,就是特工总部的同僚。

别看所有人都十分享受今晚的宴会。

但与此同时,他们也正在谨慎观察着四周的一切。

生怕出现什么意外,会一不小心就让他们囫囵断气,人头落地。

“头儿!”

“头儿...不好了!”

扁头冲到陈深面前,只见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见众人都看了过来,陈深深知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

万一扁头要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呢?

谁又知道渡边公馆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要知道,人传人的功力可是极为迅猛的!

想到这,陈深立马先发制人,夺过话茬,冲着明楼道。

“明副司长,我可能需要你帮忙。”

明楼也不知道陈深要他帮什么。

可之前说起的信任和默契就在此刻爆发出来,二人似乎都不用刻意表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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