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胃调理得差不多,主要是宋靖已经认怂说受不住,就开始下一项——脚。大夫说脚是全身穴位最多的地方,太关键,得好好治。下银针,熏艾草,又找人大力按压每个穴位,直到宋靖龇牙咧嘴满头大汗才叫停。

可以说这一项一项下来,从头到脚,宋靖被整个撸了一遍。这可遭老罪了,不是一般人能受的。

看他前胸后背拔火罐留下的那些印子吧,更有银针扎过的针眼遍布全身,连胳肢窝底下都没放过。为了显示山羊胡大夫的西医水平,病人的大肚子、屁股蛋、胳膊上,又留下很多注射后的针孔。

受这老罪,宋靖没敢对大夫吼一声,因为他觉得确实管用,原来疼的痒的地方都没感觉了。他身边的人都背后笑:“可不没感觉了嘛。浑身都疼,能从中间挑出是哪块肉喊疼才怪。”

身体调理好了,终于要开始最后的治疗。还是在那个三角锥上,宋靖虽然犯怵不想上,但前面受了那么多罪,不就为了这最后一步吗。现在退,之前的罪都白挨了。不上算。

一咬牙,上!

伺候他的人把他全身剥光了架到“老十三”受刑的地方,手脚捆住,就都退出了房间。山羊胡大夫交代,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连原来守在门口的都给打发走了。

嘿!到这时候,他才真的放开手脚“治病”。

府里的人远远的等着,一个个支着耳朵听那边的动静。开始他们的长官还只是吱一声猫一声的叫得不很真切,待到后面猪嚎狼叫都出来了。再后来,那简直不是人声,而像个高压气罐只开了一条极窄的缝隙,尖利、刺耳。

有人害怕的跑开了,有的也害怕,但更好奇就还留在这没挪窝。怕狠了就把耳朵堵上,过一阵儿再松开,里面的惨叫高低起伏,外面的耳朵张张合合。

几个副官觉得这样等下去不行,得进去看看,但又都不敢进去,怕被“秋后算账”。他们想到福生。

近来眼皮子活泛的都往宋靖跟前凑,就是简单跑个腿赏钱都不少,偏福生猫在自己宿舍不露面。几人一商量,现在是该他出来的时候了。他们一块儿去“请”人。

还没请动福生,有人来报说大夫出来了,有交代。副官们又都猴急的原路返回。

山羊胡大夫一边擦手擦脸整理衣服,一边叮嘱:“成了。接下来可是关键时候,谁都别去打扰,不然后果自负。等两个时辰后,我还有话说。”

说完这些,大夫气定神闲的走了,“成了,成了,总算对得起你了。”

他一走,副官们觉得干等两个时辰怪无聊,去喝壶老酒搓会麻将再来也不迟。走?走!

时间一到,这些人吃饱喝足伸着懒腰回来了。推开门一看,一个个都傻了眼,“我的天呐!”

他们的长官,一丝不挂像块被蒸熟的烂肉一样,服帖的粘在那半人多高的木制三角锥上。手脚捆着的地方肿了三圈,绳子深嵌进皮肉里。浑身鞭痕摞着板伤,没有一块皮是完整的。在一堆破皮烂肉里,插着数不清的一指根长长的细针。在木锥旁边,还有洒落的辣椒水、胡椒面和大盐粒。

所有这些加一起,比“老十三”遭的罪还多出几倍。他们都想到了之前听到的鬼哭狼嚎,怪不得……!

有人赶紧拿手探到宋靖鼻子下边,很庆幸得喊:“还有气儿!”几乎同时,去奉命捉拿大夫的人也回来了,报说人早就从后门溜走,骑着马直奔城外,这时候去追,已经晚了。

要知道,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他们的长官被人折磨到没人样,事后他们却连犯人的一根毫毛都没抓到。照长官的脾气,他们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开始有人使眼色了,“还有气吗?啊?再仔细看看。”

“这……好像没气了?”

在这节骨眼上,宋靖的正牌太太过来了,别看平时宋靖左拥右抱不怎么搭理她这个正妻,关键时候,还是这个被冷待的夫人救了他的命。

“还愣着干嘛!快救人!”

在她的指挥下,有照料宋靖的,有去外边找大夫的。另外她还找来宋靖的心腹们,把房间里里外外严密把守起来。总之没有她的允许,一只苍蝇都休想混进去。

没人敢动别的心思了。大家心里都有些沉重,不知道他们的长官醒过来后,会如何的跟他们秋后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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